张山最近常常与张猛一起来这里送面粉,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很是了解,听到张然的询问后,不禁笑道:“也不全都是这样,前几天的时候人并没有这么多。只是最近三四天,人忽然多了起来。听二牛兄长说,他现在每天能卖五六石面粉呢!”
“五六石面粉?”张然摸了摸下巴,暗自计算了一下,五石的话就是六百斤,就算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也有三百斤,这个出货量,以新丰这座城市的规模来看,貌似已经算是很多了。
所以,张然也不禁感慨道:“这么说来,咱们的生意是真的很不错啊!”
“那是自然了”张山也跟着笑道:“因为生意太好,前面根本过不去,我们每次来送货,都是走后面的小门才行!”
说完,张山便退起独轮车,对张然等人道:“走吧,我带你们从另一边过!”
在张山的带领下,张然等人向前走了十几米,拐进一个狭窄的小巷,出了小巷又进入一个与之前街道平行的小巷子,跟着向前走了五六十米,这才在一个看起来很是破旧小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
张山前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年轻少年的脑袋。这个少年见到张山后,很是高兴的把门打开,迎来道:“咦?山哥儿,你又来送面粉啦!昨天不是刚来过么?”
“今天我们进城办点事,只是顺道来给你们送些面粉。”张山一边回答少年的问题,一边前将门口的木板搬了起来,放到一边。
由于张记食肆常年需要购买大量的食材,所以后面的门槛是一块卡在凹槽里的厚木板,需要过车的时候就将其取下来,不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再装回去,很是方便。
搬开木板之后,张山又转身回来推车,一行人很快便推着独轮车进了食肆的后院,而后动作麻利的便解开绳索,将面粉卸下车,一袋袋搬入库房之中。
而此时,听到动静的张二牛也围着一块白色的围裙,走出屋子,来到院子之中。张二牛进到院子,往下一瞧,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个子极为高大魁梧的弟弟三魁,紧接着,又看到了三魁旁边,同样扛着一袋面粉,正往准备库房里走的张然。
“然哥儿,三魁?你们怎么来了?”说着,张二牛连忙走下台阶,快步来到张然面前,满脸高兴的说道:“有日子没见到你们了,我还以为要等忙完了这阵子才能回村去看看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倒先来了!快,咱们进屋说。”
“哎,你还扛着这玩意儿干啥,快放下,让山哥儿他们自己搬就行了!”
见张然还扛着那袋面粉愣在那里,张二牛连忙将面粉从他肩膀卸了下来,重新放回车子。然后,又迅速拍了拍双手,将那些面粉残渣全都拍干净了,这才不由分说的拉着张然,向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一路被张二牛拉着来到一处供客人休息的客房里,关门,张二牛这才脸色一变,面带焦急的询问道:“然哥儿,我阿翁次不是说,近期不让你们出村么?你们怎么还到城里来了?”
“没事的!”张然摆了摆手,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边,坐了下来,微笑着解释道:“来之前,伯父他已经同意我们过来了。而且现在与之前不同了,危机基本已经解除了!”
“嗯?”听到张然的话,张二牛起初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危机解除了?难道”
说着说着,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压低声音小声道:“难道你次说长安的那位贵人犯事了?还是得罪了天子,所以被发配出长安了,我听说最近长安因为那个推恩令什么的,很多权贵被天子问罪”
“呃”张然没想到张二牛胆子倒是挺大的,想象力也很丰富,他才说了个开头,张二牛自己便已经脑补出了这么多剧情。
眼见张二牛越说越离谱,张然不得不打断他道:“兄长别乱猜了,都不是!昨天伯父没跟你说么?我已经把面粉以及馒头的方子卖给那位贵人了!所以,她暂时不会找我们麻烦了!还有,之前不方便说,现在没问题了,我可以告诉你。我说的那位贵人住在长安城的尚冠里,是淮南王女,宗室贵女,所以伯父才不敢让我们随便出门。”
“呃”这下轮到张二牛傻眼了,他之前还以为张然得罪的是长安城的官吏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诸侯王的女儿,一位堂堂翁主之尊,这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倍啊!
不过,让张二牛不明白的是,他的那个憨弟弟和张然这两个半大孺子,怎么就招惹了诸侯王女了?这两者之间,怎么看都挨不着啊!
心中疑惑之下,张二牛不禁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都问了出来。
“唉”听到张二牛的询问,张然不禁叹了一口气道:“问题的根子出在了次的豆腐,我原先只是因为家里的豆羹太难吃了,所以想了个法子把它们磨成汁,又加了点盐巴进去,改善一下口味,结果机缘巧合弄出了豆腐这东西。豆腐的味道很不错,大家都很喜欢,所以我便想着用它卖点钱补贴家用。但没想到的是,钱还没赚到几个,就被刘陵翁主派人抓去了长安。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我们弄出的豆腐,居然与淮南王家的秘术菽乳极为相似,人家怀疑我们偷了他们的秘术,所以要拿我们问罪。”
“后来呢?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张二牛有些急迫的追问道。
张然看了看张二牛慌急的神色以及鬓角渗出的冷汗,不禁莞尔道:“后来证明是一场误会啊!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尚冠里啊!”
“误会?误会就好,误会就好!”张二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道:“还好只是个误会,不然你们俩可真就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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