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的一席话,说的张然哑口无言,甚至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正如霍去病说的那样,既然选择寄人篱下,那就应该有寄人篱下的心理准备,就算不能,最起码也保持低调但若还是一直怨天尤人,抱着高傲不放,总跟别人欠你似的,处处跟主家唱反调,这就有点过分了!
想到这里,张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霍去病的家事,张然最多只能稍微劝劝,是无权过干涉对方家务事的。
不过,看到霍去病态度坚决,张然也没有继续再劝,而是低下头专心对付自己手中的烤羊肉串了!
“嘶真香”
不得不说,卫青家的羊肉那是真的香,比起张然家平时在集市上购买的羊肉更加新鲜,烤出来的肉串味道自然更好一些咬在嘴里“滋滋”冒油,焦酥可口,唇齿留香,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开!
鲜嫩的羊肉串,撒上香料,再配上卫府里的美酒,那滋味简直让人有点欲罢不能,张然一口气撸了二十几串,喝了小半坛酒,才放下手中的木签子,并对身旁的同样大朵快颐的霍去病感慨道:“去病,没想到你家的羊肉吃起来这么香,连一点膻味都没有,这羊从哪弄的?”
“唔应该是自己养的吧!”霍去病一边大口吃着肉串,一边指了指前面的几个庖厨,含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们他们吧!”
“我家小郎说的没错,我们卫府的羊都是自己养的!”
霍去病的话音刚落,面前那个在炭火堆前烤串的庖厨,就笑容可掬的转过头来,为张然解惑道:“张小郎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卫府的羊肉之所以新鲜味道好,羊膻味很淡主要是因为我们卫府有自己专门养羊的羊舍,从小羊还是羊羔的时候,我们就把断奶的羊羔放入干净的羊舍之中分开喂养,基本每天都有人清理打扫羊舍,每月都要刷洗羊毛,以防产生异味如此,养出来的羊,自然肉质细腻,味道极好了!”
“难怪了”听到这个卫府庖厨的解释,张然瞬间无语了,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有钱人的“朴实无华”程度连养羊都这么讲究,这是张然完全没有想到的!
“呵呵”见张然面露惊诧,霍去病不禁随手丢下手中的空木签子,并拍了拍油乎乎的大手,展颜对张然笑道:“你要是喜欢吃,待会儿我让人给送去几只回家”
“那敢情好呀”张然一边从庖厨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串羊肉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一直到下午申时,卫青才从未央宫回到了卫府,在得知张然到访后,卫青非常欣喜,直接就派人将张然及霍去病从校场接到正堂,并在此会见了张然!
一番寒暄之后,卫青含笑对张然道:“小郎,听说你今日一大早就赶来拜访卫某,可是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卫某了么?”
“呃”张然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并抱拳苦笑一声道:“君侯,这次您可猜错了,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哦?”听到张然的话,卫青神情微微有些惊讶,诧异道:“小郎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君侯慧眼,在下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请君侯相助一二!”
既然是有求于人,最为忌讳的就是隐瞒事实,尤其是对于卫青这种级别的人来说,但凡有一点恶意的隐瞒,都会给双方的关系造成难以挽回的恶劣后果。
因此,张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君侯,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傍晚的时候,董公及其弟子吾丘寿王,忽然造访我家,并告诉我说,天子忽然任命吾丘寿王为朔方都尉,掌管授田,以及拉拢,分化,诱降匈奴人的诸多事宜”
“君侯也知,我与吾丘寿王乃是好友,而且董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此番他们师徒二人登门求助,我不能坐视不理而张然不过只是一个区区少府小吏,人微言轻,根本无力插手朔方郡的任何事物,没办法,只好厚颜来此求助于君侯!”
“原来是这样呀!”听到张然的这一通解释,卫青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对张然此番前来拜访的目的,有了一些基本的认知和了解。
在微微思虑了十几秒钟后,卫青忽然看向张然道:“小郎,其实不瞒你说,今日陛下召我前往未央宫,主要就是商议有关朔方郡筑城以及授田的相关事宜,期间也多次提到了有意让虞丘出任朔方都尉的事情”
“啊?您都知道啦?”听闻此言,张然不禁非常惊讶,然后转念一想,以卫青今日的地位以及他与刘彻的关系,获知此事实属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张然不由在心底自嘲道:“也对呀,连我都知道卫青如今能在朔方郡所能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主导此事的天子又岂能不知呢?唉,看来还是来晚一步了呀!”
既然卫青早已洞悉此事,张然也没必要绕弯子,或者向卫青陈述利害什么的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君侯,以您的智慧,想必一定明白,在朔方施行授田,以及为匈奴降民分牛羊,草场的难度以及危险性子赣兄他乃一文士,于军略方面并无太多涉猎,所以,我厚颜想请您给予他一些帮助,最好让苏建将军,派遣一些精兵,保护子赣兄的安全,以防其外出时,被宵小所趁!”
“这个自然”对于张然的请求,卫青没有拒绝,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对张然笑道:“小郎,你且宽心,既然陛下以嘱意让虞丘掌管授田之事,那卫青就一定会尽力给予他最大的支持更何况,无论是徙民筑城,还是授田之事,都乃干系重大之事,关乎朔方十数万军民的安危,青又怎能置之不理呢?因此,就算小郎不说,青也会让人保护好虞丘先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