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培养一名善骑射的骑士,居然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而且,还要看天赋?还要凭毅力?”听完曹襄的解释,张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就是不就是骑在马上射个箭么?怎么感觉比选拔飞行员还难呢?
如果学习骑射,真的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需要不间断的持续联系才有可能掌握,那张然还练个毛线啊!有这个时间,多搞一些发明,舒服的躺平享受生活不好么?
见张然脸色骤变,神情隐隐有些恍惚和不敢置信,曹襄不禁皱了皱眉头,反问道:“然哥儿,你莫不是还以为我在骗你?我可告诉你,我说的这些可全都是实话,一点也没掺假!”
顿了顿,为了充分向张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曹襄还以自身为例向张然举例道:“就拿我来说,我自幼时起,父母便延请名师,教我习礼、乐、射、御、书、数诸六艺,其中射御,更是从七八岁左右便开始练习,可一直到十岁左右,我才将开始尝试着将两者融合,一直苦练了三年多,才堪堪算是掌握了骑射本领,勉强做到在马上开弓射箭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难以做到百发百中呀!”
说着,曹襄不禁的将目光投向远处热闹非凡的靶场,幽幽道:“这一个不留神,我这不是也有一箭没射中,脱靶了么?”
张然闻言,不禁一阵默然,连他也没想到,曹襄竟然在骑射比赛的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这其中固然有这场骑射比赛的规则过于严苛了一些的缘故,但却也足以说明,在没有马镫辅助的情况下,骑射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甚至连曹襄这种,自幼就开始练习骑射的人,都难以避免失误情况的发生!
沉默了许久之后,张然忽然想到点什么,脸上不由带着几分疑惑的向曹襄询问道:“曹兄,若是真的按你说的,骑兵培养训练那么困难的话,那朝廷又是靠什么来组织起数十万大军反击匈奴的?而卫将军又是如何带领数万骑兵,在野战中击败白羊王和娄烦王的?仅靠北地六郡那点人够吗?难道北地六郡的百姓们,比匈奴人还要更善于骑射么?”
“当然不是了!”曹襄闻言,果断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大汉虽从高祖时起,就有意识的在北地数郡驯养战马,培养骑兵,但数十年下来,也不过才积攒了三十余万匹战马,培养了三十万多万马户丁口这个数字虽然看起来不但比起从四五岁起便开始骑羊,十余岁就能策马奔驰的匈奴人来说,依然有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
说到这里,曹襄不由苦笑一声道:“匈奴人自幼长于马背上,只要想要随时就能聚集起数十万骑但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也难以凑足三十万骑,仅仅是十万骑就足以让我们伤筋动骨了!毕竟,人家战马吃的是草,不用花钱,而我们的战马吃的大都是草料虽然价格不贵,但数量太多的话,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数十万骑?”张然闻言后,神色微微一紧,不免有些凝重的说道:“曹兄,匈奴人竟然如此强大么?他们真的有数十万骑兵?”
“可能还不止!”曹襄闻言后,不禁再次苦笑一声,也是神情凝重的回答道:“匈奴居于北方,所辖地域辽阔,据说有大小部落,近三十个,这些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骑兵,大者有战兵万余骑,小者也有数千,因此,若是全加起来,其战兵恐怕不下百余万!”
“百万骑兵呀!”张然闻言不禁咋舌,这可是西元前的时代,百万骑兵放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大汉,罗马等少数大帝国之外,很多国家的人口,还没有上百万人呢!有些城邦小国,或者类似于西域的那些地域所限的小国,十几万或者区区几万人就敢号称一国呀!
因此,张然不由在心底感慨道:“匈奴人不愧是能够与强汉相争了数百年之久的强敌呀!如此庞大的骑兵数量,放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帝国啊!”
感慨完了之后,张然不由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连忙向曹襄询问道:“这么说来,传言说,匈奴人小儿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稍长一些便可射狐菟,一旦成年了就能弯弓射大雕,尽为甲骑,都是真的了?”
“呵呵”曹襄闻言,不由莞尔道:“然哥儿,此言太过夸大了,如果你说,匈奴人小儿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成人能弯弓射箭,倒也不错,但这弯弓射大雕,尽为甲骑嘛,可就太夸张了一些!要知道,就算是匈奴人从小骑马,射箭,但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马上开弓的!
在匈奴,凡是可以在马上引弓射箭的都可称之为“士”,乃为引弓之士,也就是骑兵!这些人都是战兵,在匈奴部落的地位很高,远超一般部众!至于其余的,普通部落民众嘛,最多称之为引弓之民!射箭嘛,或许难不倒他们,但骑射可就未必了!
据我所知,在匈奴一个万人以上的部落中,能够有一千骑,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数字了,大多数时候,一个万人部落,最多只有七八百骑的样子!也就是说,就算是在匈奴人中,善于骑射之士,也是千中无一的!
而其中,可以弯弓射下天上大雕的射雕手,就算是在匈奴大军之中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数量很少的,最多也只有个两三千骑而已!”
“哦哦”听了曹襄的解释,张然顿时心里明白了不少,同时也知道了,匈奴人也不是传说中的全民皆兵,他们的骑兵也是百里挑一,非常珍贵的,并不是地里的韭菜,永远割不完!
但相较于大汉而言,匈奴人不缺战马,也拥有足够多的基数,因此骑兵的数量,远胜于大汉十倍之多,也幸好匈奴人地域广阔,骑兵分散于各地,想要召集起来并不容易,不然大汉与匈奴之间,鹿死谁手,还真尚未可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