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然的语气忽然变得如此严厉,让薛明感到极为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张然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明明他没有做错什么呀?
在薛明看来,既然张府没有上马石可供使用,那么作为张府的奴仆,薛明就有义务,让主人踩着他的背脊上马如此,才能在两位贵客面前护住自家主人的脸面,不至于让这两位贵客轻看了他们张府的人!
所谓“主辱臣忧”概莫如是!薛明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家主人着想呀!
然而,让薛明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如此“忠心护主”的行为,非但没有得到自家主人的赞赏,反而引发了主人的怒火一时间,薛明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同时心中也非常的不解和委屈!
“为什么会这样?”
薛明很想问问自家这个年轻的主人到底是啥想法,明明有更好,更简单的方法,偏偏还非要去搬个竹凳,这不是有病然而,当看着张然怒气勃发,隐隐有些狰狞的面容,心气顿时泄了一大半,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
“呃主人且捎待,仆这就给您搬个竹凳来!”
略微迟疑几秒钟,薛通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匆匆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迅速向门房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主人,您要的竹凳子”
仅仅不到一分钟,薛明便气喘吁吁的从门房里搬了一个竹凳子回来,并很有眼力见儿的将其放在枣红马的一侧张然抬脚就可以踩到的位置!
随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张然,小声询问道:“主人,我来扶您上马吧?”
“不用,我自己来!”
张然摇头拒绝了薛明的好意,一脚踩在了竹凳上,借着竹凳的高度,很轻松的跨在了小母马的背上!
在马上坐稳之后,张然这才转过头,郑重的对薛明以及薛通两人解释道:“我闻听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因此,大丈夫不可轻易屈膝于人!你虽然入我府中不久但我从未将你们视做奴隶来看待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自立自强,而不是一辈子只做一个奴仆!”
薛明闻言,不禁有些疑惑道:“自立自强?不做奴仆?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奴仆呀!从小到大,只会伺候人”
薛明是官府的奴生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奴隶,一个身份卑微的隶臣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不是自己的,而是主人的!
所以,当张然对他说起,自立自强,不要只想做奴仆之时,薛明顿时就茫然了!
“唉”见到薛明这幅表情,张然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悄悄瞥了瞥身旁的霍去病,然后,语重心长的对薛明说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凌云之志,岂可因一时困顿而丧了胸中的志气?奴仆又如何?奴仆就应该认命,就应该一辈子伺候别人么?”
“如今陛下虚怀若谷,求贤若渴,只要敢北击匈奴,战场立功者,从来不吝封赏!岂不闻卫将军之事?”
“有此先例在前,只要你肯努力,焉知他日你不能上阵杀敌,为国立功?”
“”
听到张然的这番话,薛明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他偷偷瞧了旁边的霍去病一眼,连忙低下头,凑到张然面前,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主人,您太高看我了,我这样了,怎敢与卫将军相比呀?”
顿了顿,薛明又满脸祈求的望着张然,小声耳语道:“主人,求您别说了这万一要是惹怒了霍小郎,仆可真就万死难恕其罪了!”
“你这个废”
张然万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居然愣是没能唤起薛明的斗志因此,心中不免大为恼怒,差点就口吐芬芳了!
但考虑到,薛明此番举动,也是为了他着想因此,话到一半,张然骂人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哼”感觉自己的这番话,全都做了无用功,张然心中非常恼怒,不禁冷哼了一声,并恶狠狠的瞪了薛明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朽木不可雕也!”
“嘿嘿”薛明见状,不由憨笑两声,随后见张然已经安全上马了,于是连忙搬开竹凳,小步跑到前面,伸手牵住缰绳,殷勤道:“主人,我来为您牵马!”
“嗯”张然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拒绝,毕竟他现在才刚刚开始学骑马,还需要人在前面,帮他掌控方向以及控制马速!
见磨蹭了这么老半天,张然终于爬上了马背,身旁的霍去病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便上前对张然叮嘱道:“然哥儿,上马之后千万注意,一定要握紧缰绳,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松开因为,它不但是控制战马的关键,而且还是在马背上唯一可以借力依靠的东西!”
“嗯嗯我记下了!”
张然闻言后,不禁连连点头,并且连忙按照霍去病的话,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缰绳,一刻也不敢放松!
“太紧了!”
看到张然满脸紧张的样子,以及稍稍有些过度的反应,霍去病忽然一把抓住张然的手,皱眉道:“然哥儿,你抓的太紧了!我让你握住战马的缰绳,可没让你硬拽着缰绳你这么拽,马会很痛的,而且,还很容易把马惊到!快放手!”
“哦哦”
听到霍去病的话,张然神情更加紧张了,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立即松开了手!
“呵呵”霍去病见状,不由失笑道:“然哥儿,不用那么紧张!有我在这给你看着呢,你怕什么呀!”
说着,霍去病伸手轻轻抓住枣红马的缰绳,向张然演示道:“看到了没?像我这样抓住就好了马儿在行进的时候,你只需轻轻握住缰绳就好了,不要做其他多余的动作,以免马儿误解你的意图!如果你要慢下来的时候,稍稍收紧你的缰绳就行如果需要停下来,就勒紧缰绳!”
“还有骑马的时候,要轻轻夹着马腹,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千万注意,万不可太过用力不然马就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