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毛毛因涉毒而罪,他在外有供养之源,此种情况就不难想见了!述六种情况,极有可能都能成为其中之一、其中之n的原因。或者干脆说,他就是一个被某人供养在监狱里的预备人员。
纪杜山的出事,是在他的班!
能接触到纪杜山的两个犯人,一个是可以排除的弱智,再一个就是他了。而且出事是在他的班。正好在他离开监房,让纪杜山单独一人时出事了!是一切工作都做好了,故意回避,为他创造了机会.....
按监狱的惯例,承担一定事务的事务犯,只要其岗位出了事,不管跟他有没关系,都要追求责任。事情大的,还要波及到与他相关的“联号”。(监狱实行“三联号”管理制度,3至5个犯人编成一个联号,相互监督,一人违规,原则都是要株连受罚。)纪杜山的事一出,单毛毛就被狱政科长李响,锁了“惩戒椅”。单毛毛的其他两个“联号”,当月奖励分全都归了零。
吴影钱凯和李子田对单毛毛作了提审。
这单毛毛,似乎是个典型的神经质。一番教育开通后,吴影问他出事前对纪杜山讲了些什么?——当然是不该说的。
话音刚落,单毛毛就嚷叫起来了:
“哎呀呀呀!我怎么可能去讲什么嘛?怪我们队长,都怪我们队长!本来应该安排两人值班的,说人手紧,人手紧!只安排一个人,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在我的班,呜呜,你们还来问我说了什么,呜呜呜呜......”
单毛毛扭动着身子,如丧考妣,哭成了泪人儿。吴影没去阻止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哭,在他的哭里运用着自己的感觉。
“也怪我嘴馋,也怪我嘴馋!吃了纪杜山的好菜,吃了纪杜山的好菜!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呜呜呜呜,我死定了,我死定了!他说要抽烟,让我去放哨防止警官进来,(严管犯是不准抽烟的。)我死定了,我死定了!呜......”
这一晚,弄到凌晨2:00钟,单毛毛用大量的哭天抹泪,来抵御他们的提审,让正题总漂浮在他的泪水。
是无意间造成的这种效果,还是他高超的演技,和反审讯策略的应用?他的那事,会给他个记过处分。受这样的处分,两年内不得减刑,纵有“荣誉”也只能烂掉,(“荣誉”即劳改犯通过其奖励分,累积而成的“大会表扬”,和“劳动改造积极分子”称谓。一般来说,一个“大表”能减刑5个月,一个“劳积”能减刑一年。)以后可以减刑了,因为有了处分,减刑的幅度也会缩水。这些损失加起来差不多等于加了两年刑。这当然是件让人痛苦的事,但他的表演不免过了,纯为作秀,成了对审讯的对抗。
这就有嚼头了!
第二天午,他们开始了,对单毛毛的捕前底细,和其经济来路的调查。
他们的调查方向,是供养单毛毛,服刑期间的经济来路。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由钱凯和李子田,去查给单毛毛的寄钱方。另一路,由吴影去调查他被捕前的活动和交往。
单毛毛今年43岁,江东监狱服刑已有5年。(含看守所半年)问他38岁前,在社会是干什么职业的?他说是贩毒。贩毒不会是他的职业,不会像开米店似地天天大包进大包出。那我就是吃社会饭的,除了贩毒就荡在社会......
他是毗邻江东的一座城市的人,吴影去了他捕前所在地的派出所。一调查,派出所民警告诉他:单毛毛父母死得早,兄弟姐妹不理他,没结婚,跟他一个奶奶过,他奶奶在他吃官司后的第3年也死了,家里再没人了。他的贩毒,已是二进宫(公)了,24岁时也因贩毒坐过一次牢,那次判了5年,坐了3年半。除了贩毒,的确是没见他,开店做生意或干过什么?
从派出所出来,吴影又去了他户口所在地的居委会,吴影估计去那儿摸到的,单毛毛捕前情况,会比派出所多。
果不其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居委会那些老阿姨,老阿伯,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讲着讲着,他们无意间提供的一个情况,让吴影原放烟缸的一根点着的香烟,手一抖碰进了烟缸水里,但听“嗤”地一声,把他的香烟消灭了。
单毛毛是在38岁吃的官司,在这前一年,也就在他37岁那年,才从外地回来的。之前一直在外地在干什么?在外地开了家水果商店。在哪开的?南方一个省的北江市。
吴影就是听到这句话,把香烟碰进烟缸的。
再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回答他的一位50来岁的半老阿姨告诉他,她儿子跟单毛毛是中学同学,单毛毛在北江开水果店,叫我儿子去为他打工,我儿子去了一年就回来了,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不干了?我儿子说,单毛毛不是正经在那儿做水果生意,他怀疑是在做毒品生意,他怕连累自己就不干了。
打电话请她儿子过来一趟,他儿子除证实了他母亲讲的那些外,没提供更多的情况。
离开居委会,坐进车里的吴影很激动!
跟我原预估的八九不离十!单毛毛吃官司后的经济资助人,肯定是个毒枭了。他在南方那座城市,那么些年做毒品生意,结识毒枭是很必然的事情,这个给他以经济资助的毒枭,正像我原先预估的,或许因为单毛毛保了他,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或许是等单毛毛刑满后再被利用。
最让吴影的一股热血,从心底蹿起的是,单毛毛的贩毒地是在北江市!纪杜山原跟“枪魔”的较量地,是在东祥市,“枪魔”的巢穴就在与东祥,隔一座界山的e国一测。东祥与北江只有3小时的车程。现“枪魔”已成了一个,国外某地区的大毒枭了......
把这些联起来,不完全有理由得出这样的推测:单毛毛原在北江市,就有可能,跟“枪魔”或他的党羽、手下有过接触,现“枪魔”成了大毒枭后,便把尚在监狱的单毛毛纳入了他的羽下,以待他出狱后再度利用。而此番,正好在纪杜山受困严管队时,借这绝佳机会,让其向纪杜山传话,逼其自杀......
(——对单毛毛的穷追猛查......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