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一惊一乍的！”钱凯扭头质问，却见吴影并不抬头，更不回答他的质问，正把头紧紧地贴在电脑屏幕，整个脑袋，恨不得钻进电脑屏幕里去。钱凯走过去，这吴影，才一下仰靠椅背，用手指着电脑屏，脸色绯红地说：
“你看你看，你看了再说！”说着，吴影用鼠标点着，刚才让他惊起一记霹雳桌的监控画面，反复放了三遍。这三遍，差点没让钱凯的脑袋，也钻进电脑屏里去。
反复回放的监控画面，是午那边拆床搬床的活儿开干前一会儿，位于二楼一个监房的一角，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谈论着什么，时间不长，两个人影就悠然消失了。
待钱凯把脑袋从电脑屏里拔出来，直起身，吴影又想到了什么，点着鼠标，在这间监房的左右两个房间来回验看比较，三个来回，扭头向身后的他的搭档告知他的结果：“有人影的那个监房的角落，怎么光线那么暗？边的两个监房，同一角落，光线就亮得多，这......”
“不是有人影的那个监房的角落光线暗，我们看见的‘人’，就是那个像人又不像人的影子。”
这话像是太高深莫测了些，但吴影倒听懂了，“你是说——按你跟辛稼的观点——那两个影子中的一个，是山野先生古幽灵，另一个是他的代理人？古幽灵先生在对他的代理人面授机宜？”见钱凯的两眼往翻了翻，吴影又问：“那要这样，古幽灵先生是个幽灵，另一个该是我们现实中的人，现实中的实体人。怎么也成影子了？再说你跟辛稼不是说山野先生古幽灵，是那边世界的公民，那边世界的物质，由于分子结构和化学成分，跟我们这个世界的物质不是一回事，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吗？那又怎么还能看见影子？”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是钱凯，这个超自然现象研究一学的初学者，能够解释得了的！他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坐那儿，给师傅辛稼通了电话，一番请教研讨下来后，对吴影说：
“对那边世界，渗透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能量，比如幽灵什么的，能不能现身？是完全不能现身，还是尚能部分现身？这个问题，全世界的超研界，还正在研究探索过程中。不能现身，还只是理论层面的东西，这个理论，还需要放到实际中去反复检验探索。根据我们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两个影子，辛博士说可能就是两个灵魂的显现，另一个是一位现实人的灵魂——我们现实人的灵魂，在人活着的时候，有时也会跑出人的灵魂腔，到体外来活动的。有一点辛博士很肯定，”钱凯用一手拍在吴影的肩说：“那是今天午，山野先生古幽灵在对他的代理人，就马要发生的事情，面授机宜呢！”
吴影怔怔地想了会儿，转过身去。双手撑在电脑前，又冥想了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别管这些了，这些我也搞不懂，也不去搞懂，为什么两个人的影子那么模糊那么暗？有一点我同意你跟辛稼的意见：午那事儿，在事儿发生前，那位幕后策划者，在对他的代理人面授机宜，指示他要做的事情......
“——那么说，午发生的那一出，正是在那位，幕后策划者的一手导演下发生的，我们现在控制的纪杜山，就是他的代理人！”
吴影大声而果敢地下了结论。
“不是，还会是什么？”钱凯应道。
再接下去，吴影再对那幢，二层老监区楼的其他监房、走廊、大厅作了搜看，就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了。
发现两个影子，算是个插曲。吴影现在心里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从逮到纪杜山就开始了。他摆弄电脑，看下搜，就是想扶平心里的这种不舒服。
“老钱，”他转过身去，面对钱凯：“说这个纪杜山是代理人，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像吃饭吞了只苍蝇似的！”
“不舒服？那么秃头的苍蝇——明摆着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的？”钱凯觉得太不可理喻。
“不舒服！这个代理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是纪杜山。今天的《b计划》中，谁都可以跳出来，谁都可以是代理人，就是纪杜山不可以！”吴影讲得很肯定。
钱凯把求解的目光和下巴送过去，自己点了火，浓浓喷出一口：“按我们先前寻找代理人的三标准：一是对陈武的仇恨性，有袭陈的动机。二是性格个性的驱动性，是一种类似李逵、张飞那样的气质类型，遇事有很强的爆发力。三是不计后果性。太理智，太有经济性，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等都不行。这三条，那边的犯人人人都具备，人人对陈武都有一个理由，都具备了被山野先生选为代理人的条件。唯独纪杜山，虽然也具备面的三条件，却十分勉强，较之其他人要小得多。他对陈武的怨恨，只是陈武撕毁了他交给他的《申诉书》，和他原来的部下朋友，为他搞到的，使他能平冤昭雪的证据材料，恨当然恨，但他是个极有理智的人，不是个做事容易冲动盲目的人，要不他那十几年的，他们那个县城的刑侦大队长，怎么能当得下来？他知道，如果找陈武算账，他被毁掉的那些东西也恢复不来，反而会让自己受处分，甚至加刑延长自己的刑期，他有一个死对头，正等着要自己早点出狱去收拾他，怎么能让自己延长官司，坏了自己的心头大事呢？
“这算是一，二呢——这是最大的疑问——纪杜山是个有十几年警龄的老刑警了，是个刑侦大队长，那么位资深刑警，若看不出陈武玩的这一出，纯粹是个圈套，那他还算什么？知道是个圈套，却硬要往里钻，结果是什么，他能不知道？到底还是钻了，这又为什么？他被控制了，他和他幕后的操纵者有什么好处？退一百步讲，就算纪杜山不知道那是个圈套，他幕后的操纵者也不知道吗？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像前两次制止一个尖顶‘大蚂蚱’和平顶‘三t党’的那样，难道是他幕后的那位，希望他被抓被控以后被加刑？”
“说不通！”钱凯高声脱口而出。
（——毕竟纪杜山成代理人已是事实，能找到他成代理人的缘由吗？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