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玄幻奇幻 > 地牢上方的诅咒 > 第72章 我的灭顶之灾

“是你要调监区?”晚饭后,为避人耳目,陈武把我约到了办公室旁边的心理咨询室。

“不是我,另外有人。”

“哦?”陈武笑一笑,“你也是‘拉皮条’的?”

“也不是‘拉皮条’,那个什么我出。”

陈武楞一楞,“有这种事,他是你什么人?”

“这你就别管了,”我歉然一笑。

“哦,”陈武无所谓地晃一晃脑袋,“那他是谁?”

我再度堆起满脸歉笑:“能不能先不告诉你这人的名字?”

“扯淡!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去给你办这事儿?”陈武把脸一沉。

“反正这是通关系的事儿,你是不是可以先报我的名字,等到批下来了,再将我的名字换成他?是关系办的事儿,张三李四王五麻子又有什么关系?条件我跟他差不多,调谁不是调?”我以不容退让的口气说。

告诉了他是小海,你哪肯去办?你还幻想着小海只是对你一时置气,不久就会想开,原谅你呢?让你把儿子罩在身边,一对他照顾。二对他继续你的改造教育——有犯罪思想的犯人,如得不到真正的改造,会终成废人,别的犯人另说,你的亲生儿子绝不会不管。可你对此想得太乐观了,小海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不结果了你算好的了。现在监区里的日子,被你搞成了啥样?他哪能再这么耗下去!

“操,搞曲线救国呢!”陈武把眼一瞪,“把我当猴耍呢?”见我的眼神里没有退让的意思,陈武把身子重重靠在椅背,有进项的诱惑说服了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关心他?”

“这也恕我无可奉告!”我又满脸堆起歉笑。告诉了你为什么,你一个不当心,在小海面前说了什么,让小海知道了,我就是他那么些年找寻的所谓“恩公”,他就更不愿离开我了。

“你的意思是你先......”双方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

“对,我先那个什么,大概要......?”

“要调哪个单位?”

“医院监区。”

“调医院.....”陈武无需思考地......“没办法,这种单位想去的人多,少了怕......”

“行。”我也爽快地说:“一会儿你给我个银行账号,我给我老婆写封信,你把我这封信单独发出。”

“不单独发走,难道还要让监狱‘语境中心’那帮娘们儿去检查?”犯人的来往信件,都得先经过分管小组的民警,和监狱专门审查来往信件的机构——语境中心——审查。那儿大多是不宜进监狱大门的女警。陈武打趣后,又正经抬起头。“那......”

“等那什么到了你卡,就劳动你的大驾,差不多了,我把真要调走人的名字告诉你。”

“操!那么打闷棍弯弯绕的事儿,我老陈吃了十几年的监狱饭,还是头一次!”

这陈武,不知算是哪方天宿地煞?这事儿,本就算这么说定了,套马驾车,就这么走呗。偏这陈武,本是风正帆满的是事儿,他非要当搅屎棍兴风作浪横弄祸波!第二天我把写好的信交给他的时候,这小子来了名堂,把阎王的差官领进了我们秦家,捎带着,把我也送进了地狱。

那是去年年底的事儿。

本来每逢年关,就是阎王爷派出的黑白无常拿着铁链四处收人,以完成年内指标的时候......

“老秦,昨晚我想了想,这什么你还不能打我卡,现在反腐反腐的叫得凶,这巡视那检查的,也像走马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了,你的东西打我卡,会落下点把柄什么的......”见我要分辨,他以手制止,“当然,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是那号翻脸不认人的人,但我不能不防着......点。”陈武歉然地歪歪头。

“那怎么办?”我急了,怕他变卦。

“麻烦你叫人送我家里来,现的。”

“那行,这个月的接见日是21号,还有10天,到时我让我儿子跟我会见后,就开车去你家。”我不假思索地说。从我老家来监狱,是大半天的车程。

“21号?”陈武一反常态地变了模样,殷勤地向我敬了支烟,进了火,“呵呵。老秦,不瞒你说,不瞒你说,最近我的手头碰到了些问题,我......”想说又住了口,顿了顿又说:“总之请你帮这个忙,能不能让你儿子明天就送来,权当......”

“明天?”我望了下窗外,“今天在下雪,明天路的雪更厚......”我不由得腾一下站了起来。

“下雪怕什么?你们老家到江东不就走高速吗?高速公路有扫雪车,积不了雪的。”

“高速路是积不了雪,可你不知道,从我们家到高速路的那段路,有5公里,才两车道,路边尽是河道水塘、养鱼池。那条乡间小路,人家扫雪车是不会去的!”我觉得我的脸像有苦水滴下来了。

“哎呀,哎呀!”陈武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不就是5公里那么一小截路吗?你一会儿打电话,让你儿子开慢点,开慢点好了,怕什么?”

说着又殷勤的为我倒了杯茶,异常亲热的拍拍我的后背。

“真不行!陈教,那段路你可能没去过。好天开车还得小心了又小心,两车道,太窄,边河道水塘太多,这下雪天......你干嘛非要......?”我的眼里糊了泪花。

陈武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脸的笑容快速消退,取代以一脸的黑气:“难度真有那么大?”他冷冷问。

“干嘛你非要下雪天,不能等等?”我差不多要跪下了。

“刚才没跟你说吗?有办法我会开这口?我有难处!你要不肯就算了,我都快成叫花子了!”陈武拿起桌的一本笔记本,往桌一甩。

出现了冷峻的静场。

“要不我另外想办法,我们的事就算到此为止!”陈武说完向门口走去。

我不知是傻了,还是被心火搅乱了理智,愣愣地看着他到门口,看着他转动门把开门,当他身子转出门口一半时:

“陈教,我答应你了!”我痛苦而又大声说。

我的儿子叫秦亚亭,是个孝顺的儿子,我的话就是圣旨,接了电话的他,当天就去了银行,第二天一大早,他和他的“粉嘟嘟”就冒着漫天大雪了路。

路积着半尺厚的雪啊!连走路的行人都捏着小心,怕滑进路边的河道水塘。行人稀少,不见其他车辆,一辆白色大宇,极慢极慢地在雪地里爬行着。尽管如此,厄运并没放过他,就在他开出家门3公里许,前方一个行人突然滑倒在地,他一脚刹车,车子滑得像抹了油,完全不由他做主地拐进了路边一个鱼塘,下水前,小子完成了一件事,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把“粉嘟嘟”推了出去......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粉嘟嘟”忙打电话求救,40来分钟后,来了110警车。见车子已全部没入水中......调来吊车,把车子吊出水面。车里的人早已成了冰坨......

我在监狱医院昏迷昏睡了三天,醒来后,儿子童年时的回忆片段,强盗般强悍地闯进了我的脑海——

看着儿子吧唧吧唧地咀嚼着,我从灶头偷回家来的好菜,我的眼里总会糊一层喜泪......

儿子8岁那年,有一回,讲好不回来吃饭的我,突然在午饭前回家了。家里就一份他妈为他准备的饭菜,儿子正准备吃呢,瞧见我从路过来了,马站起到门口来迎我,我问他吃过饭了没?他说吃过了。我就把桌的饭菜吃了。晚才知道真相,下午他是饿了肚子去的学......

人的孝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还在他幼儿班的时候,每年儿童节,他们幼儿园总会给那些小猢狲们发一袋糖果、点心什么的,每次发了,他动都不动,拆也不拆,带回家给我和他妈吃......

......

“儿子没了,我秦欣生也没了......”

“儿子没了,我还活个啥劲儿!......”

“儿子儿子,不是我老爸存心害你的,我要领了他一起到你面前解释这件事!”

病床的我总念叨着什么,念什么我已记不得了。以的几句话,是邻床的住院病人告诉我的。

(——介绍了秦欣生对陈武的仇怨后,再来看看殷阳对陈武的仇怼。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