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拉住我问：“陈，你要做什么？”
“杀鳖！”
我怒气冲冲回了一句，甩开了诺阿，向着开来的车走去——这是我在西安租的一辆大越野车。
“法克！算我一个！”
诺阿大叫一声跑了来，抢先坐在了驾驶位。我了副驾驶，雷火、基诃夫和贾尔跟着了后排。
虽然，我们五人是见惯了生死，更见惯了各种各样人的死状。但当这些降临到我们的眼前，我们的战友的身时，却还是让我们陷入了极度的沉默。
或许，大家都在想着是不是会有一天，自己也会遭遇到如乔治一样的状况。
如果是自己，又会怎样？是一枪崩了自己的脑袋彻底解脱么？
还是苟延残喘着过今后的每一天？
回到了下龙山基地，我们马装备完毕。
这时，还有些理智的诺阿说：“我赞成干掉那只老——老什么来着？是叫老鳖对吧？而且不止那一只，反是这河中的老鳖小鳖，全法克的干掉！但我们，怎么找到它？这河太大了。我们，是不是需要有个计划？”
诺阿的话，是对的。
我们几个冲动是冲动，但也不是傻。
记得原来在沙漠战争的时候，我们就有一位同伴被抓走了，残忍致死。我们要报仇，就是在冲动的情绪下冷静了下来，制定了计划，最终目标得以实现。
“好，”我率先坐在地，“大家说说看。”大家跟着也都坐了下来。
“我们需要水下雷达，简单的那种就行。而且，这里正好就有！”诺阿拎了拎手中的一个方盒子。
这些装备当然都是乔治带过来的。因为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我当时对乔治说的是，能运来什么就运什么，越多越好。所以，在一个特别大的军用帐篷下，藏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单兵用品。
绝对是世界最最先进的那种。
可现在，东西仍在，人却……唉！
说一说水下扫描雷达，这东西并不是稀罕品。比如出远洋的中大型渔船，或者是有些钓鱼的房船什么的，就都会配备这种东西，用来观察渔情。而我们手中军用的东西，自然是更加的先进、皮实和小巧一些，功能也完备。
接下来，我们又拉来一个冲锋充气艇，大小足够五个人用了。考虑到那老鳖的大小和凶残，以及水中其它未知的危险，我要求大家必须配备能支撑水下作战一个小时以的武器和装备。
可经过一通准备，但我们还是无法下水。
因为，现在正是大中午。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这样的打扮，怎么可能公然在河搞事情？——我们，可没那个权力！
更没那个胆量！
这，可是在我的祖国，而不是以自由号称的山姆姥姥家。在那里，你繁华大街公然尿屎，都行！
当夜，金风吹雨冷冷，漆黑不见五指时分，我们已在河巡弋。
嘀——
嘀——
嘀——
军用电脑连接着那只水下雷达，正在分析着扫描到的水下物体，在显示屏勾画了出来，还有分析的数据。
“你们看！”诺阿正操控着雷达的扫描方向，他指的，是屏幕的一个巨大绿点。
它一动不动。
但在发现这个巨大的水下不明物体之前，其实，我们已经在河面足足巡查了有两个多小时。
这期间，经过电脑分析，我们扫描到的最大的河中活动的东西，也不过一尺多长。
但这种东西数量庞大，一团一团的滚来滚去。有过长期捕鱼经验的维京人贾尔判断，这就是鱼群。但是什么种类的鱼，当然仅通过扫描雷达的绿点，没有经验参考，是无法判断出来的。
他自告奋勇下了水——我们扫描到周围并没有较大不明水生物后就同意了——他要下水捕捉一条那一尺长的鱼来。
过程很顺利——维京人的捕鱼和抢劫能力，闻名遐迩。
但结果？
贾尔还没有出水，先是一只手抓在了皮艇的扶手，另一只手举了一条白白的长长扭动的东西扔进了艇内——就在我们的脚边——这才在基诃夫的伸手一拉之下，了艇。
白东西在艇内乱跳乱动，我与诺阿看了看这鱼，又看了看对方，同时怪叫一声，后背一挺，紧贴在了艇边，差点就翻滚进了河中。
雷火没有出声，但他基本从不离手的狙击枪，惊吓之中掉在了艇内。
基诃夫和刚艇的贾尔见我们如此，也急忙向那鱼看去——他们的表情和行动，与我们并没什么任何的区别！
二人怪叫一声，都跳了起来，差点都蹦进了河里。
就在我们看时，那鱼忽然跳起三四米高，空中一个转弯，嗖的一下又跳回了河中，翻起了一朵白色的浪花。
它入了水好长时间后，我们几个才收回了看向大河的目光，回了魂，拍了拍各自的胸口喘了口粗气。
基诃夫摘掉了头盔，喝了一大口酒，看样子才更好了一些。作为那条鱼的捕获者，贾尔怪叫着，使劲将粘在手套的白乎乎的东西甩飞，他想要伸手进河里洗洗，但忽然又缩了回来——仿佛这河里有着特别可怕的怪物，手伸进去，他的手，就会被吃掉！
手！
那是一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手鱼”。
它长着背鳍、胸鳍还有尾巴，没有鳞片。它的头部，是一只五指张开的人手！
此前，它在艇中跳动的时候，就是头向下靠着五指屈伸，然后就能猛然弹起。
本应是嘴巴的地方，那里长得和人的掌心一样。在掌心中，没看到眼睛，也没有看到嘴巴——这或许是我此前太过震惊，而那只手鱼跳得极为猛烈，所以也根本没看太清楚。
我，当时也傻了，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我们几个人交换了震惊与意见，我们所看到的情况是一致的——那确确实实是一只手长了鱼鳍鱼尾的、活着的“鱼”。
而且，看它的样子，就好像我医科大学作实验时，从冰箱里刚取出来的、那种放了好几个月的、用福尔马林泡着的人手实验标本一个样，惨白，灰白，没有生机。
但这手鱼，它是活的！
死手鱼！
我想，任谁见到一只死手变成了鱼，他能如我们几个一样没有吐个稀里哗拉，没有直接翻进大河里，那就说明，他曾经是个合格的战士。
没少见过死人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