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玄幻奇幻 > 农女家里有矿 > 第三章 拉偏架

雨停一阵下一阵,连绵七八天终于停了。

春夏交接,正是种花生的时候。

陶家村盛产山茶籽,可山茶油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村子周围的山山岭岭长满了油茶林,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一片山头,村人们将茶籽采收回来晒干后全拖去镇卖了,自家食用以豆油花生油为主。

天气放晴,榴花也跟着陶有贵和曹氏下地了。

那日打隔壁回来后,她满脑子里都是书生家繁花似锦的小院,可陶家目前的经济状况,连送陶天宝去学堂念书的能力都没有,盖新院子无异于天方夜谭。

古代没有高科技的勘探设备和化验仪器,想凭专业知识赚钱谈何容易?在找到能迅速致富的契机前,唯有依靠双手一点一点来改变生活。

花生地有一亩多,肥早就施了下去,今儿的活就是播种。

陶有贵和曹氏在前头打窝,榴花负责放花生种,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腰长时间弯着,也挺累人的。

榴花放几行种,就直起腰放松放松肌肉,可即便这样,等一亩多地放完,后腰也酸痛得不行。

种放完了,之后是盖土的收尾工作。

榴花坐在地头捶了会腰,太阳已经到头顶,陶有贵让曹氏和榴花先回家作饭,他自己把活干完再回。

母女俩还未走到村口,远远瞧见樟树底下坐着几个妇人在高声说笑,其中一个收拾得干净鲜亮的正是张寡妇。

张寡妇今儿穿着件新衣裳,发髻抹了头油,梳得整齐光亮,插着一根镶南红石的银簪,这会笑得满面春风,眼眉挑,看着颇有几分风情。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曹氏扛锄头走在前,看见张寡妇恨得牙痒痒,眼里的火苗蹿的老高,心里暗骂道:“不要脸的s狐狸,丑事败露没几天就敢出来村里招摇。”

榴花提着竹篮跟在后头,突见曹氏停下不走正纳闷,眼睛顺着往樟树那边一瞄,顿时明白了。

曹氏盯着张寡妇看了一会,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走前去朝张寡妇高声道:“哟,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见一股子s味,原来是有只狐狸跑出来蹦跶了。”

其他妇人一见这阵势,立马停止说笑,并相互打着眼色散开往旁边坐,一副等着瞧好戏的模样。

那张寡妇显然也是个不怕事的,不慌不忙拂了拂身的衣裳,然后盯着曹氏装模做样下一番打量,嘲道:“有些人的身子壮得赛过母猪,男人见了都想呕,也难怪要出去打野食。”

曹氏生产过四次,腰身自然要比只生了一个的张寡妇粗壮,而且张寡妇又比她年轻好几岁,也不曾下地去干活,皮肤养得白细,在汉子眼里自然要吃香许多。

张寡妇的话像刀子一般扎在曹氏心窝,扔下锄头,指着张寡妇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身子赛母猪,也比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强。你进门几年就把公婆男人全克死了,生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你这个s狐狸,到处勾搭汉子,臭不要脸的下作胚子,你怎么还有脸活。”

她这一翻狂轰乱炸,换做旁的妇人早就跳起来撕掰了,然张寡妇跟没事人一样,斜睨着曹氏挑衅道:“我再烂,再下贱,可你男人就是稀罕,跟我干事下足了力气。你那块没多少水的旱田,你男人有多久没犁过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这话肉味十足,一旁瞧好戏的妇人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曹氏。

这下曹氏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扬起巴掌就使劲往张寡妇脸招呼。

张寡妇大惊,忙用手格挡,同时脸往一边闪避。

曹氏的反应也是不赖,见没扇到张寡妇的脸,顺势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另一只手抓住头顶的发髻使劲往下拽,疯了似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s货,拉开门做婊子还当自己是香饽饽,真以为没人治得住你是吧,今儿我不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变秃子,我就不叫曹桂香。”

张寡妇吃痛,歪着头哎哟哎哟地叫唤,伸手想去拽曹氏的头发。

榴花目光闪了闪,一个箭步冲去把张寡妇的胳膊紧紧拽住,另外一只手轻轻去推曹氏抓头发的手臂,嘴里哭喊道:“娘,别打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咱家哪有钱赔?天宝他该连鸡蛋都没得吃了。”

说着,丢了个不易觉察的眼神过去给曹氏。

曹氏倏然领会,松开张寡妇头发的同时,抬腿就朝对方膝盖就是狠力一脚。

张寡妇被踹得倒地,还带倒了榴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意外,旁边的妇人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呆愣愣看着地那滚做一堆的两人。

榴花佯装吃力地爬起来,扶着张寡妇关怀道:“婶儿,你有没有事,摔到哪了?要不要喊大夫来给你瞧一瞧?”

张寡妇吃了暗亏,气得肺都要爆炸了,一把推开榴花,骂道:“好黑心的小蹄子,娘儿俩和起伙欺负我一个还来装好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货。”

榴花被推了个屁股蹲,坐在地委屈巴巴地道:“婶儿你冤枉我,我是怕我娘下手太重伤到你,才过来劝阻的。”

旁边的妇人都不清楚究竟是何情形,只看见三个人纠缠在一起拉扯,榴花娘钻空子踹了张寡妇一脚。要说榴花拉偏架,她们还真不信,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娃怎么拉得住两个大人,再说榴花她自己还摔了呢。

张寡妇有口难辨,被曹氏踹过的膝盖痛得厉害,见妇人们不肯帮她说话,心里把那几个骂了个遍,然后哀求妇人们帮忙去请里正来主持公道,她不能白挨打。

妇人们无人愿意趟混水,帮忙去请里正明摆着要得罪曹氏,傻子才愿意干,皆推说要回家做饭,眨眼走了个干净。

张寡妇气得头顶冒烟,可面前人家母女同心,打又打不过,无奈之下,自己爬起来,一瘸一瘸的往里正家去了。

曹氏朝张寡妇的背影吐口水骂了句“不要脸的s货”,然后捡起扔在地的锄头招呼榴花回家。

且说张寡妇到了里正家,对着里正哭诉曹氏伙同闺女打伤了她,请里正做主让曹氏赔诊金汤药钱。

里正也是陶家村的族长,村里大小事务一手抓,威信极高。

陶里正对张寡妇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念其要独自抚养幼儿,那孩子又是姓陶的份,只要张寡妇不闹出乱子,他就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道。

前几日见曹氏只闹了一场便不再追究,他遂也懒得去管。今日张寡妇居然主动门,并且也是因那事而起,陶里正觉得再不整治整治,村里迟早要闹出大事。

一念既定,陶里正拉下脸冷声道:“你把别人的汉子偷着睡了,而她只踹了你一脚,算起来你还占便宜,再找人赔汤药钱,这理说不过去吧!”

张寡妇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德高望重的里正,今儿居然会说出“你偷着睡了人家男人”的话,明显就是在偏帮那对黑心母女。

她不甘心就此算数,继续哭诉道:“里正,我家男人去得早,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哪里有钱去瞧大夫。若是不瞧,只怕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那孩儿便无人照顾了,可怜呐!”

陶里正不耐烦,拍桌怒道:“你生活艰难?你瞧瞧自个身的穿戴,咱村哪家的媳妇打扮有你这样光鲜?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若是再不知收敛,就别怨我按老规矩办。”

张寡妇见里正搬出老规矩,顿吓得噤了声。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把不守妇道的女人装进猪笼里沉河。

“晌午了,若无他事,你就回去吧!往后没事少出来村里闲逛,一些规矩该守的还得守。”陶里正厌烦张寡妇,挥手让其离去。

张寡妇不敢跟里正驳嘴,唯唯诺诺地走了。

钱没要到,自己还被里正禁了足,张寡妇气愤难平,一路,把曹氏和榴花骂了个体无完肤。到了家门口,张寡妇望着榴花家的方位,眼神阴寒,犹如毒蛇一般,心里念道:来日方长,曹桂香,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