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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江月幽照,天女散花

穿白衣的,是甲胄在身,外罩的白色披风,自然是元微小师太。

而红色披风的女子,则是红拂女张出尘了。

两人不仅在玄武湖中,梁洲岛鼓捣了一支娘子军,平常时候也要把娘子军们拉出来晒一晒。

已经成了建康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值此沉黑的夜,两人又不满足于只在梁洲岛,总也要感受一下实战。

近些日子,陈彦率军沿江而,出发之时压根没和她们打招呼,已经让两人非常不满。

这不,二人央求了骠骑将军萧摩柯,说是要来江边观战。

乱世之中,谁人都知晓,北隋有灭陈之心,江都方向更是不时的袭扰建康。

这可是把萧摩柯难为坏了。

不听吧,谁人不知道此二人,和陈彦之间的关系?

听吧,又实在是说不过去。

纵使李元微和张出尘二人武功高强,不畏敌人。

可是娘子军中,多半都是以前选定的秀女。

这秀女,又多半来自豪门富贵之家,不是官小姐,便是大家闺秀,死一个都让人心疼啊。

更是牵扯不清。

好在,时人尚武,这些娇滴滴的美娇娘,也并不全是花架子。

元微出尘二人,刚出了萧摩柯的营寨,便见着江岸边火光凛凛。

走近了一瞧,却是两个女子,垒了一圈江中卵石,于此处祭奠。

分明是主仆二人。

那“小姐”更是个人间绝色,世间少有。

……

也是在同一晚,李世民正要和熊阔海拜别,可熊阔海却道:“虽然我长你几岁,可是你这个兄长,我老熊认了,自此而后,刀里火里,不改初衷。”

两人先前是一贼一兵,此时已成了一伙。

可见李世民洞察人心,手段高明。

非是池中之物。

自然是熊阔海举家来投。

李世民当既大喜,就要捏土为香,斩鸡头,拜关公,喝血酒,歃血为盟是也。

李世民渐渐聚集力量,我们暂且不管,此时,寿春城外。

王世充兵败的消失,已经传到了长安。

杨坚大为震怒。

“佛祖啊,这是天要灭我大隋吗?”

“伽罗娘子,朕要去大慈圣寺里拜拜佛。”

这杨坚少时便在佛寺里长大,最是与佛为善,心底深处总以为是佛祖救了他的性命。

孤独伽罗:“诶,天下离乱,也不知道我儿杨广,到底是死是活。”

他那里知道,那杨广此时正在和韩擒虎一起抱头痛哭呢。

韩擒虎还好些,无非是改投陈彦。

自然还有一场富贵等着他。

再说兵败被擒,改投的又不是没有,多了去了。

并不丢人。

可他这个晋王杨广,就惨了。

两国交战,虽然不斩来使,斩个皇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杨广心里胆战心惊,整日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就怕陈彦一万要了他的性命。

杨坚:“陈彦小儿,你阻我成就始皇帝之功,我必将你碎尸体万段。”

他在佛前恨的牙花子直痒痒。

虽然并看不出淮南陈军下一步的动向,可是杨坚又岂能任着陈军占据淮泗之地?

这就是一颗钉子。

一颗必须要拔除的钉子。

杨坚又命本是坚守北方的大将史万岁回朝,领了十万军马,前去支援王世充。

史万岁领了圣旨,可不仅仅是前去支援,更是要押王世充回长安受审。

这都是老规矩了。

败军之将没有人权。

这个史万岁,可不是一般人,十五岁从军,亲眼见着自家的老爹战死马,依然能够面不改色。

一刀下去,就是一颗胡虏的人头。

更是数次杀入突厥深处。

在突厥人心中,他是能止小儿夜啼般的存在。

如鬼神一般。

河北。

窦建德杀了高恪,自立为王。

对于崤山以东的士家大族来说,谁为王都不算什么,那高恪既死,反而来了个更容易控制,没什么根基的窦建德。

岂非更好?

不管是谁做了皇帝,有窦建德在手,都是多了一个开价的砝码。

旧时有王谢两家富贵甲天下,既使是两家的燕子飞入寻常百姓之家,那也能带来一场豪富。

可是王谢两家都在南渡之后,泯然于历史之中,只有山东氏族,千年以来,未曾有过倒塌。

皆因为,站队和暗自布局的功劳。

与之能相媲美的,也只有陇右的新贵。

他们不仅站队杨坚,虚与委蛇,更是站队陈彦,提供便利,现在自己又弄出来一个草头王,简直无往而不利。

蜀中。

伍建章虽然带兵前去平叛,可是却耽搁在了锦官城,实在是南方多瘴气,又多山,蜀中的悍将又多半都被杨素招走了。

他带着一些中原兵,吃尽了苦头。

白白的看着宇文录和南诏大军收复了六诏,并以此立国,名为南诏国。

据苍山洱海自立。

直逼蜀中锦官城。

此一刻,两方都在整军,就待一场大战。

伍建章一边整军,一边忙着筑城。

在此空隙之中,那伍氏兄弟,伍元召和伍天锡二人,自然是沉湎于辣妹子的温柔乡里,颇有些不想挪窝。

此时虽然还没有辣椒这种东西,可是辣妹子那里是靠辣椒出名?

而是本性热情火辣。

山东。

徐洪客之所以出崂山,是因为接到了虬髯客张仲坚的亲信,并大肆把陈彦渲染了一番,推举为当世明君。

这徐洪客算起来和李靖是师兄弟,与那虬髯客也一起行走过江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而且,据野史所载,虬髯客的一身本事,也多数得自徐洪客的亲传。

不过,虽然徐洪客道法高深,武艺盖世,可有一样短处,那就是怕水,对的,这货是个旱鸭子。

亦是在同一晚,徐洪客传授了程咬金三板斧,说道:“我听那南朝之中,出了一个圣明之君,更是首开先河,以科举取士。”

“知节啊,你虽然勇武,可是并不能常居乡里,何不与我一起,到那南国佳处,求取一个功名榜身?”

程咬金顿时大喜,这真是时来运转,挡都挡不住,那有不允之理?

夜黑,风高。

江边寂静。

天月倒映入江水中,好似江天一色,又多了许多的无边美景。

杨素座下大将王长袭本是骑着裹了马蹄的枣红大马,可是此时,却下得马来,前方便是戚晰所筑的营垒。

已经相拒不远。

黑夜里,一个个营垒像是一个个蜂巢零落的布置在江边的斜坡之,并没有火把,也没有灯光。

只能透过月光看得见江风吹拂下的战旗倏然响动,猎猎声里,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有的像是猫儿嘶呜,有的却是野猪抢食。

杨素和戚晰已经对阵了月余,两方自然都是疲敝之兵。

而王长袭等的便是这一刻。

乘你睡,要你命。

五千精锐都是久战之兵,一半是蜀中的悍卒,一半是中原的铁军,个个都浑身浴过血的豪胆之辈。

王长袭三十许岁,可却留了颇长的胡须,一张黑脸,目光深邃。

“诸位将士,立功就在今晚,凡割下陈军一耳者,除了赏金之外,本将军另有厚赐。”

“可是谁敢畏敌不前,那监军有先斩后奏之权。”

王长袭知道,此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原来是杨素用兵,有两个奇招,一个是严罚,一个是信赏。

也就是一只手举着屠刀,一只手里拿着胡萝卜。

比之王世充战前杀自己人那可是狠多了,而且,凡小队出战,只能胜(达到军事目的,并不是最终胜利。),不能败。

如果失败,整个小队,不管是谁,皆斩。

王长袭这是拿命在赌一个前程,又怎么会不心?

五千人埋伏在后,王长袭长剑猛然间挥落,如天女散花般的箭矢便无差别的朝着斜坡营垒的方向疾速的射去。

火光顿时弥天。

好似烟花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