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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计将安出,老骥伏枥

自大禹治水时起止自西汉,天下汉地共分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

西汉后又自其它州分割出来幽州、并州、凉州、交州,是为西汉十三州。

庐州(合肥)素来归属杨州管辖。

在东汉之前,庐州只是个小城,在杨州刺史刘馥的积极建设之下,庐州城城墙建固,宽厚整齐。

是一座军城。

四周有七道城门,得胜门、南熏门、水西门、拱辰门……

韩擒虎兵出威武门,军容严整,前队后队,步兵骑兵,五色旗交错,依次穿行而过。

看得出来是一个善于用兵的良将。

夜色葱茏,月华如水。

待到陈彦领着八百勇士扑到城门下时,那骑兵前队早已经奔行出去数里,后队任然尚在城门之中。

陈彦此时很想领着八百勇士杀将过去,先夺威武门,再等待任忠大军过江,如此一来,初战便是决战。

合肥可一战而决。

可是却不能。

自见到这座坚城的第一眼起,陈彦便心中了然,为何孙权十万大军围城,尚不能攻下合肥。

非是孙权无能,张辽勇猛。

而是天时,地利,人和。

此城,占地利,城外护城河绕城一圈(大概就是现在合肥环城公园的位置),其外又沟河纵横。

大军很难摆开阵势。

一旦被人围住,又斩去渡河桥梁,那俨然就是个活靶子,不成瓮中之鳖都不行。

不仅如此,城墙之,箭楼、垛口,城阙、女墙……也都密如织布,城仿之严,可见一斑。

可是,兵则诡道。

既有城,便能破城。

天下无不可破之城。

但要行此计,多有伤天和,那便是撅淝水淹城,大水过后,一应人畜皆一个不留。

陈彦当然不会这么干。

而是立于马,自远处凝望城楼,又看着韩擒虎大军森然出城,说道:“药师,你于那香山老祖处学得天书三卷,眼下景况,你以为如何?”

“陛下,”李靖自然也披甲列于马,言道:“兵贵神速,失之不决,此一战,一在陛下,一在周郎,一在我那舅……父。”

“哦,”陈彦心中早已得计,只是未到施为之时,倒是想听听李靖这个军神是什么看法,“你且讲来,朕听着便是。”

“长江之所以是天险,便是渡江之难,险峻异常,又加之是黑夜,那便是难加难。”

“那任忠虽勇,又熟悉水战,可是,如果渡江被阻,大军又失去战机,则我等危矣。”

“另外,如我所料不差,陛下是先引出隋兵,使得城内空虚,再夺城门,待援军而至,则可以以逸待劳。”

“可是啊,我那舅父,又岂是庸手?”

陈彦以为李靖会说出什么花来,不过是按实表述,这些当然都在他和周郎的算计之中,可是军行本就是险着。

谁又能料定一切会一帆风顺。

如果韩擒虎是个蠢的,那自然荡平合肥,无所耽误,可他若是个聪明的,也不过,多费些思量罢了。

……

江面,

自任忠接到快船来报,便把藏于支流,用树枝,枯草掩藏起来的舰船驶出河道,推向江边。

这一次渡江,以陈彦的话来说,叫做闪电战,自然没用青龙,白虎二舰。

多是飞龙、翔凤、金翅、青雀。

从名字也能看出,飞龙为首舰,青雀为先锋,重在一个快字。

任忠先是命青雀舰一字排开,快速的渡江,再以铁索拦江固定,在整个江面形成一道道横于江面的铁索通道。

再以翔凤、金翅为掩护,则军马多乘运兵船快速的过江。

江水涛涛而下,夜色迷蒙深沉。

一应战船俱都没有明火,如一股股暗流,逶迤于江面之。

任忠坐镇飞龙舰,手按剑柄,胡须花白,两鬓已斑,脸却不怒自威,自有一股铁血的杀气。

他是陈宣帝旧臣,亲历过川湘之战,候景之乱,广州平叛,北伐……

那时候,不仅有大将吴名彻,更有王琳,侯瑱等诸将,是一个战火弥天,英雄和热血抛洒的时代。

可是自从宣帝之后,南朝尽失江北之地,多是屈辱。

而陈叔宝又荒淫无度,信用奸佞,无心于社稷,淫乱大臣之妻,南国危如累卵,可皇帝尚不自知。

任忠战心已灭,只待天年。

可是,天将神人于世,那质于北国的世子彦竟有称帝之心,又遣人以巧舌相劝,欲光复陈地,大兴南国。

虽是老臣,可也被那人如弹簧一般的一双好舌头说的心头滚滚。

战心又炽。

望着江面,看着依次而过的将士,军马,任忠差一点就老泪纵横。

马革裹尸,才是老将的殊荣。

“我任忠,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原苟且而生。”

轰!

黑沉沉的江面,江风冷,流水骤,突然间火光四起,随着火光一起升空的,还有如蜂群一般的箭矢。

皆向着正在渡江的南阵众将士而来。

好似那隐藏于黑暗外的凶兽,等得便是这一刻,便是众将士渡江,再给予雷霆一击。

“将军,敌袭!“

一旁的军士一声喝,如喝破了黑暗。

“慌什么?“

任忠见着江灯火,自椅中缓缓站起,脸俨然,亦是高喝一声,发白的胡须在江风中抖擞凌厉。

“众将士,报国便在今日,随我杀敌,掩护大军渡江。“

“杀!“

顿时间,掩护将士渡江的舰船变做荫蔽将士的大伞,皆朝着火光生灭处而去。

你来,我亦往。

有我无敌。

杀戮,一触即发。

……

江边,

周郎闻了闻潮湿的江风,又见着江面争伐已起,脸并无丝毫变化。

只是久违了,这杀伐之气。

好似鲜血裹在风里,才是此生最要去的地方。

又见着任忠大军虽然突遭劫袭,可是依然不乱,有条不紊,好似又见着江东父老浴血而战的场景。

“滚滚长江东逝,流之不息,南陈,可再也不是东吴了。“

“也不可能是东吴了。“

……

庐州城外。

韩擒虎的大军已尽数出了城,城门也随之关闭,直到此时,一切尽都在陈彦的算计之中。

只待大军稍远,便可夺门而入。

那时,城外的韩擒虎部,将会是一支孤军,是待宰的羔羊。

可此时,有快马来报。

“陛下,任将军渡江,遇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陈彦微微皱眉。

看来,韩擒虎当有大将之才,所言不假,虽然大军出了城,可也做了两手的打算,更是堪破了此时会有南阵大军渡江。

早已命水军隐于暗外,再施以重手。

轰隆隆。

马蹄声震得大地轰呜。

那已经出得城门的韩擒虎大军,此时也已经生了变化,后队突然间变做了前队,更是刹那间变阵。

刀盾兵于前,弓弩手在后,前骑后骑,左右两翼轻骑兵一字摆开。

六纛于前,左右置鼓十二面,角十二具。

列旗次之,又各树五色旗,分别为,南方,赤旗;西方,白旗;北方,皂旗;东方,碧旗;中央,黄旗。

兵分有路,大将始出,左右各有参将,虞候。

那为首的,当然便是韩擒虎。

高坐于大马之,身披甲胄,单手提着一柄长柄陌刀,虽年俞五旬,也自威风凛凛,豪迈异常。

“是南国那位跳梁小丑当面,何不出来一见?“

韩擒虎一声高喝,脸威严。

陈彦见此情景,不免一笑。

看这韩擒虎的作派,有大敌当前,严阵以待的意思,瞅了一眼李靖,先不管韩擒虚,陈彦列于八百勇士之前。

“众将士,朕不惜此身,誓要破北国贼军,复我淮泗,此为首战。“

“随朕杀敌,斩将立功者,封侯!!!“

PS:说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白天比较忙,可能会在晚(有时候半夜)或早晨,给书友造成的不便,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