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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满腔热血。忠魂仍在,说与野狗

“咚~咚~咚~咚~”

马蹄落在地面,发出震耳的声响,寂寥的原州大地,一眼望不到边的突厥骑兵向着北方慌乱逃窜着,有些甚至连武器都扔了,不断挥舞着马鞭,生怕胯下的马儿不会跑一样。

惨叫声依旧不时响起,有些突厥骑兵会惊惧朝后方望一眼,落在后面的同伴被最后的墨色洪流吞噬,消失在黑夜里。

当第一波溃败开始发生时,突厥的败势就显露出来了,而当张年顺一骑当先将颉利斩杀挑在半空中时,突厥的败势达到了顶点,形成了波及全军的大溃逃。

不管是什么将领都无法拉住现在的突厥骑兵了,更别说颉利已死,不少突厥大将也被张年顺当场斩杀。

将颉利的尸体扔到一边,张年顺随即决定让全军作围拢状,一边驱赶着突厥军向北逃,一边紧随其后掩杀。

突厥军已经被这支墨色骑兵杀破了胆,根本没有人能拦住他们的铁蹄,十数万的骑兵大溃逃,所有落后的,迎接他们的都是无情的屠刀。

不断地挥刀冲锋,将每一个能留下的突厥人留在这片土地。

直到天色大亮,星辰渐隐,张年顺才和重骑兵停下了脚步。

这里已经是灵州地界,追杀了整整数百里,杀了一整夜,能够留下的全都留下了。

轻骑兵的机动性还是远胜于重骑兵的,平原冲刺也容易拉开差距,要不是夜色中不识方向加突厥人内心惶惶,慌不择路,张年顺也很难一直追杀这么久。

至于拿下重甲,追杀突厥的大部队,张年底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想法了。

追杀这么久,已经足够了,大家完全靠的是一股气,战马也都要吐白沫了。

张年顺摘下了头盔,身的银甲已经完全染成血红色,结成了一层血衣,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双手虎口都有些开裂,发出有些灼人的热气,张年顺将霸王枪插在地面,深深地看了一眼突厥离去的方向。

太阳初升,地面的露水被蒸发,升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在这片大地。

重骑兵们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面甲,看着最前方的身影,静静地等着他发号施令。

战马和人的呼出大量白气,停下了冲锋的脚步,他们才感觉到身体重若千钧,仿佛灌了铅一样,但依旧是挺直了腰。

这其中不少人已经无法拿下自己的头盔和面甲,有鲜血一直从里面流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异的光芒,虽然已经身死,但是还握着刀,和自己的同伴们一起驱杀,贡献着最后一分力量。

生则同杀敌,死亦不落后。

来之前是多少人,走回去也得是多少人,不论生死!这是张年顺立下的保证。

“回原州,打扫战场。”

心跳依旧强力,但是张年顺也油然生出一股倦意,他也是人,自然会疲倦,但还没到泄气的时候,至少也得回到龙门村寨才行。

张年顺调转马头,带着四千骑兵往回走。

来时一路掩杀,回时满地尸骸。

一具具突厥人的尸体被永远留在了原州,或许明天还是后天就会被猎食的乌鸦秃鹫啄食,吸引着饥饿的野狗饿狼。

远处无主的战马聚成了一群,吃着地的杂草,没人管的话也许也会变成野马回归自然。

近三十万大军有十万被留在了原州,在突厥军阵的第一波冲杀,四千人斩杀了足足三万人,更多的是在溃逃时被掩杀,或是自相残杀,或是坠马被踩踏而死。

如果在四千人后面加个零,张年顺有机会留下所有突厥人,但是他人数毕竟不多。

这次大胜也有侥幸的因素,如果颉利能奋勇当先,指挥起来所有突厥军,张年顺纵是胜,也是残胜,也杀不了这么多人。

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少不了,自古以来所有以少破多的大胜都离不开这三点。

回到原州突厥的军帐时已经是下午了,张年顺的移动速度不快,也让重骑兵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们的体力远不如张年顺,还能坐在马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谢将军救命之恩!!!”

军账外,衣衫褴褛的汉人俘虏们跪成了长长的一排,数十万的汉人,他们在昨晚听到了一切,有的也看到了重骑兵追杀突厥人的场面。

更多的人认为这是天降神兵,是天神看不过突厥的畜生行为,派下来拯救他们于水火中的。

不然,为什么能杀凶恶的突厥人如杀鸡狗。

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是胆色俱破,低垂着头,仿佛还沉浸在突厥人的恐惧中。

有些人真心诚意地不断磕头道谢,感谢着救命之恩,感谢着诸天神佛,观世音菩萨。

有些人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这些救命恩人到底是何人,其中不乏带着狂热表情的人在,大有一言不发就要请求收留的。

从老到少,由男到女,各个年龄,各种样貌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汉人,或许还混有一些外族混血儿。

突厥人逃了,看管他们的人也不见了,胆大的打破了围栏,找到钥匙解下了镣铐,拿着武器对着地还在呻吟未死的突厥人不断劈砍,直到那人面目全非才大喘着气停下。

将所有还活着受伤的突厥人杀了之后,这些人就在这里跪下等着,等待救他们于水火的神兵回来。

张年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让张三去寻颉利和几个大将的尸首。

“公子,找到了。”

张三和几个解下了活扣的士卒回来了,身后拖着几具有些看不清原形的尸首,其中一个是昨天还威风凛凛的突厥可汗颉利,被张年顺当做垃圾一样丢在了尸体堆里。

张年顺手里拿着几杆随手抓来的长枪,深深地刺入地面,将几具尸体贯穿挂在这里。

突厥人来了中原杀人放火,杀人吃人,张年顺来了,将他们的脑袋留下了,尸体被插着立在地,被数十万的汉人看着。

张三和几名士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张年顺一样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将军请留步,我们怎么办。”

一个胆大的人见张年顺要走,忍不住问道。

“将军?我何曾说过我是将军?”

张年顺提住缰绳,顿了顿,扬起了头,“我只是一个汉人,和你们一样,收起你们的膝盖,挺直你们的脊骨,抬起你们的头颅,好好看看这大地天下!”

马蹄声碎,烟尘滚滚,骑兵渐渐消失在远处,只留下一众迷茫的汉人。

有些人懂了,从地爬了起来,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有些人没懂,觉得没法活了,哭着喊着再无活路。

即将离开原州地界时,张年顺勒马停下,远远地望了一眼后方的尘土,骑兵们也没有多说话,纷纷停了下来。

苍茫大地尸骸遍地,有一两只野狗已经扑了突厥人的尸体开始撕咬。

“以山为舷

载一千年出海

燃那时的人烟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以海为泉

立天地为庭院

望满壁的诗篇

用千江月的光线

……”

歌声悠远气壮,不是这个时代的曲调,却带着一样的悲壮感,所有士卒怔怔地看着张年顺依旧年轻却棱角分明的侧脸,不少人的眼角都逐渐流下清泪。

战争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