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青春校园 > 冠军 > 第71回 篮球部的吵架

但即使李自成没有一拳打过去,不属于他的拳头却已经落在了强有义的脸,结结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面,强有义睁大双眼,捂住脸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纤细身影。

郎月月毫无畏惧,她紧紧抿住唇瓣,表情愤怒而严肃。

“强有义,李自成是我的朋友,请你道歉!”

四周的气氛跌到了冰点,空气像是被凝结了起来。

当张述彩掐爆了可乐杯,气氛才渐渐缓和。张述彩不动声色,只是眼底对李自成的不喜更加明显。

郎月月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有些迷惑地松了松拳头,坐在她的对面的强有义面色带着震惊,眼神里还带着伤心,以及一丝怒火。

“郎月月……”李自成站了起来,他感到慌乱,他并不希望他的朋友因为他而与另外一个朋友闹翻,即使他自己也是感受到了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愤怒之情,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情况。

强有义笑了笑,随即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红肿起来。刚想说点什么,却又被郎月月抢了先:“强有义,请道歉。”

强有义脸色沉下来,带着冷漠:“小郎月月,你确定你要我的道歉?或者说,这位李自成需要我的道歉?”郎月月也是面无表情,她握紧了双拳。李自成也知道,要是他再不站出来,说不定情况会越变越糟。

“郎月月,算了,我没什么关系的,”李自成挂暖暖的笑意,又对强有义道,“强有义也不要介意,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需要道歉,这只是个玩笑而已。”

“我没跟你说话。”强有义表现的高傲,他一撇嘴,表达出对李自成的轻蔑,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盯着郎月月的,一动不动。

李自成面色一僵,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俊美的金发少年是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反而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态度说出一些同样令人不舒服的话语。

“强有义。”张述彩也觉得过分了,扯了扯强有义的衣角,蹙着眉,冲他摇了摇头。

“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不是吗?”强有义一字一句,缓慢地,压抑地,“小郎月月,他只是你的以前的邻居,而现在,我才是你的邻居,不仅仅是这样……”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宁愿不要强有义这个朋友,”郎月月猛地一拍桌子,冷漠的话语几乎让强有义在那一瞬窒息,他甚至在想,他喜欢的这个女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喜欢她的人。

“抱歉,我们先走了,失陪。”郎月月道。

她右手拉着李自成的手,左手拽着已经买好的年货,径直离开,直到走出了跨红广场商业区,也没有人再追来。

还在甜食店坐着的强有义哭丧着脸,坐在位置缩成一团。张述彩和张述彩对视一眼。

张述彩率先开口:“强有义,我只说一句,你是太冲动了。”张述彩附和点头,张述彩接着说,“郎月月无论和什么人交朋友都是他的自由,更何况,那是郎月月的以前的邻居,你应该去学会理解他的。”

“我可不觉得小张述彩你的表情有多好。”

强有义的一句带刺的话,使气氛回归到了沉默。

“等、等一下,郎月月!”拉着李自成走出好远,李自成终于说话了。

郎月月停下,转过身,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这个距离已经离跨红广场好远了,她的一时赌气,算是赌气吧,就拉着李自成走,她一直都把李自成当做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不可能让强有义去伤害他。

“抱歉,李自成,你还有要在跨红广场要干的事情吗?”

“这倒是没有了,”李自成轻笑一声,道,“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郎月月你生气,可是,那个强有义也是你的朋友吧,这么做也不太好吧……去跟他和好吧。”

“没这个必要,我这样做很好。”

李自成苦笑:“郎月月,无论怎样你们都是同一个篮球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弄僵,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更何况,篮球最注重的就是配合,你……”

“李自成,”郎月月直直望向他,像是宣誓一般,平淡的表情意外地出现了一丝波澜,“你是我的朋友,倘若强有义他不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就这样,无论你说什么也好。”

“李自成,”郎月月直直望向他,像是宣誓一般,平淡的表情意外地出现了一丝波澜,“你是我的朋友,倘若强有义他不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就这样,无论你说什么也好。”

李自成的苦笑愈加深,难道你不知道吗,郎月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仿佛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一种,只是拉不下脸的一种……这更会令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闹剧。

无论李自成怎样想,至少在郎月月心里她还是认为一切都是强有义的错,至少她觉得,她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朋友。

她在打了强有义的那一瞬间是后悔的,但在强有义说了更多过分的话时候,她又将后悔收了回去。

“郎月月,你是要买年货吧?”李自成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噙着笑意,眼神落在了郎月月手提着的手提袋,“不去跨红广场了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好。”

郎月月垂眸,她在想,或许,27号的天津市旅行是不想再去了。她暂时还没有想见到强有义的心情,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在说出“宁愿不要他这个朋友”这样的话以后。24号的一下午,郎月月都是与李自成度过的。

李自成的性格很好,阳光温和,很有耐心,话也不是很多,也很细心,不像青峰的粗枝大叶,也不像强有义的假面具,更没有跟张述彩一样的小孩子气和张述彩的蹭的累。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男生,在很多细微的地方都能注意到。

这或许就是郎月月愿意与他交朋友的最主要的原因了。“那么郎月月,我就先下车了,”李自成挥了挥手,笑道,“我在这里换车。”

“请小心点,李自成。”郎月月微微一笑。“……”李自成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又突然收起笑容,严肃道,“郎月月,你一定要快点和强有义和好啊,”随后又展开了笑容,“强有义似乎真的很喜欢跟你做朋友,不要那么别扭啦。”

“我没有别扭,请不要这么说。”

郎月月提着大包小包,淡淡地望向窗外,窗外的李自成还在笑着挥手,嘴型似乎在说“再见”。

郎月月静静地坐在电车,此时的电车只有寥寥几人,窗外的事物随着电车飞快的经过她的眼中,郎月月放下东西,手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她抽出口袋中的手机,解锁,找通讯录,通话。

“嘟……”手机的那边传来声音,不到10秒,那边传来了说话声,“喂,您好,这里是李自成家。”

“李自成,我是郎月月,”郎月月咬了咬下唇,道,“打扰了。”

“不,没有。有什么事情吗,郎月月?”李自成道。“……是的,”郎月月沉默了几秒,深呼吸,又说,“我……27号的滑雪旅行我去不了了,那天,我父母会回来,我要去……接机。”

与之前高兴期待的心情不同,现在的她,对旅行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抱歉。

强有义后悔了,非常后悔。

张述彩说得对,他太冲动了,只不过是看到了那个李自成,就冲动的忘记了一切,失去了理智,以前的那些在模特圈学会的圆滑世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想道歉,但他发现,自己却没有这个勇气,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不仅仅如此,就算他想道歉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在犹豫的那一时刻,他才知道他对郎月月的了解有多少,不论是MSN还是电子邮件他全部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住址,还有手机。

手机没有用,他打过电话,可郎月月没有接起。寒假期间他并没有接受工作,在27号以前,一直都是待在家中,贴着门,贴着墙,注意着隔壁的声响,却毫无作用。

郎月月似乎没有出过门,强有义有时出去买东西时,总会伫立在郎月月家门口,内门里没有丝毫动静,他又失落地离开。回家经过郎月月家,又再一次停下。

反复反复,他还是没有见到郎月月。

直到29号的出发中。

他的心情变得复杂,那是对郎月月的眷恋,却又包含着些许埋怨,他苦于郎月月对他的不理解,却又在下一刻自嘲地想,她凭什么去理解他。

他明白天天,郎月月郎月月可以当他是朋友,但也可以将他当作无关系的……

一个……

陌生人。

但事实强有义完全理解错误。

这几天郎月月过得十分自在,没有人打扰,有时打魏萍一两个电话,但很多时候,魏萍都很奇怪,带着焦虑感。

蒋经纬也对郎月月说过出去走走之类的话,但郎月月都以“外面太冷”的借口拒绝。蒋经纬也无法强迫她,他只能无奈地拜托郎月月看家,而自己去学校训练。

在家里,郎月月还是会做一些基础训练的,虽然并没有触碰篮球。

她感觉得到,很多次很多次,强有义在隔壁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他似乎想要知道她的情况,用尽了方法,她也知道,强有义打过电话,可刚好那时她在洗澡,并没有听到。再让她自己打回去又拉不下脸。

几天下来,郎月月精神了不少,强有义倒是憔悴起来。

“29号了……”郎月月翻了翻日历,她之前就在这一天打了红圈,结果却与她想的大相径庭。

早她就听见了隔壁关门反锁的声音,强有义离开了,她反而松了口气,却又有一种失落之情。

真是……不能再奇怪了。

机场。

“几天前你还高兴地跟我说要去滑雪,结果现在你又不去了,”蒋经纬鼻子以下的地方都埋进了围巾中,声音闷闷的,“原来只是想来接机吗?”

“嗯,大概。”

“我不是说了我会接的吗?”蒋经纬手掌抚郎月月柔软的头发,“你应该多和朋友玩一玩的。”

“父母更重要。”

蒋经纬无话可说了。

郎月月带着毛绒绒手套,双手举着一个木牌,面写着“蒋经纬爸爸、郎月月妈妈”。

郎月月带着毛绒绒手套,双手举着一个木牌,面写着“蒋经纬爸爸、郎月月妈妈”。

“郎月月,是跟朋友吵架了吗?”过了一会儿,蒋经纬柔声问道。

“……没有。”

“有的吧。”蒋经纬笃定,“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

“哥哥……”郎月月有略微不满,看向蒋经纬,发现他的眼底盛满了关心与担忧,她立马移开眼神,摸摸鼻头,“……算是吵架了吧。”

“和哪个朋友?是篮球部的?”

“嗯……是,强有义。”

“那个住在隔壁的?”

“嗯……”

“为什么呢?”

郎月月一瞬间疑惑起来,她不知道蒋经纬问的是“为了什么原因吵架”还是“为什么要和朋友吵架,这并不像你”,亦或是两者都有。

“因为……他侮辱了我的朋友。”

“他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这不一样!”郎月月稍显激动,她死死抿住唇瓣,唇部被她压得苍白天天起来,“这不一样……”

李自成是她的朋友,强有义也是她的朋友,但是她潜意识认为李自成更要好一些,所以她为了李自成而与强有义闹翻,这就是她心目中的“不一样”。

可是,转念一想,强有义也是她的朋友,而她却选择了厚此薄彼。

她的脑海又浮现出强有义受伤的神情。

“怎么了,郎月月?”

“不,没什么。”郎月月晃了晃脑袋,想把脑中的图画删除,但强有义的脸却愈加清晰。

“倘若强有义是你的朋友,你就不应该与他闹那么多天的别扭。”蒋经纬意味深长。

郎月月却只感觉到想哭,原来,她这几天的异样都被蒋经纬注意到了。她也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样子到底有多傻。

“但是……”蒋经纬话锋一转,“要是强有义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就等他回来,让他自己主动道歉,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

蒋经纬含笑的双眸注视着郎月月,他完全摸透了郎月月。

郎月月闪躲着,嘴里感到苦涩,她听见自己说:“我知道了。”

强有义或许触犯到了郎月月的底线,但他并没有太大的错。郎月月也算是一知半解,她知道,很多时候,要是一个人的朋友与另一个人交好,或许那个人就会寂寞。这种人多数都是内心敏感的人,她只是没想到,强有义会是这种。

她在后面也明白天天了强有义,可能,强有义只是因为自己维护李自成而在内心感受到不公,原以为他们会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才对李自成不屑与怨懑。

她曾经想过,无所谓于强有义,只要李自成还是她的朋友就可以了,可如今的想法改变,强有义的存在在她心中比她想象的要重要许多。

她是真的将强有义当朋友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李自成、张述彩、青峰和张述彩他们都是。

也许还不像是李自成那样如同启蒙者一样羁绊极深,那时,只有李自成在她的身边。

但想起,李自成的发掘,张述彩的别扭关心,张述彩的孩子般的撒娇,强有义在她面前的卖萌卖蠢,还有,青峰给她的最大的鼓励。

他们是真的真的,驻扎在了她的心底。

27号的夜晚,郎月月与蒋经纬和许久未见的父母在家中吃了晚餐。

“虽然没有陪你们过圣诞节、平安夜,”郎月月妈妈道,“但是就把今天当作是圣诞节补过怎么样?过年的时候我们也还在,大概过了年再回去。”

“没事的,妈妈,”郎月月面无表情道,“您和爸爸的工作怎么样?在国外过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