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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一封书信

南无诗算是领教了。这少女和莫天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趁人不备,出其不意,他们两人无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时机都把握的如此相同,让南无诗丝毫不敢轻敌。在少女刺向自己的同时,她也散出了身的全部蓝绫,用以抵挡快剑。这已是她蓝绫的最高极限,多少高手都曾败在她这一招之下。

南无诗认为,少女既然是莫天都的头,武功定不会在他之下,使这一招反而能速战速决。谁曾想劳桑心只是轻轻挽了几个剑花,她的蓝绫就化为满天飞舞的碎片。南无诗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剑?竟然能割断我的蓝绫?望着对方手中的剑柄,有些眼熟,她的脸色忽然变了。这不是被小孟丢弃的残阳剑吗?

卷舞绫纱再厉害也抵不过残阳剑,若是有缘人或剑主使用,残阳剑的锋利反而会撕碎她的蓝绫。她的蓝绫不惧水火,一般的利器也无法割破它,唯有这绝世的宝剑才是它的克星。没有了蓝绫的保护,残阳剑直逼南无诗的胸口。南无诗借着劲势直往后退,躲避残阳剑的攻击,虽然眼见蓝绫被毁,有些心痛,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心中同时思索着逃生之策。

看着眼前飘落的蓝绫碎片,她突然眼睛一亮,还有一计!

就在劳桑心的剑即将刺向南无诗的胸口时,她猛然撕裂自己身的衣衫,将它当作蓝绫卷向劳桑心。为了逃命,她什么也不顾了,什么女人的颜面都不及命重要。

对于劳桑心来说,剑,或许是她的强项。但,玩布,她怎么比得南无诗。当衣衫卷向她时,那股强大的劲气丝毫不亚于蓝绫。她挥舞着残阳剑,只听得唰唰几声,衣衫也被化为碎片,而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南无诗已消失在她眼前。

劳桑心望着南无诗逃走的方向,并没有要追的意思,将剑插回剑鞘,喃喃道:“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领主点名要亲手对付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被她给逃了,但也没讨多少好处,她的脸被我的剑气所伤,应该是毁容了。”

说完,她回头看向莫天都,命令道:“召集所有人,立即回总堂!”

南无诗因此一战,元气大伤,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再无人见其踪迹

孟传情送鄢商慈回到怡情山庄时,发现庄内空无一人。“他们都去哪了?义父呢?小麦呢?”鄢商慈望着空空的走廊,脸色苍白。

孟传情想了想,前安慰道:“我们去海边吧,也许他们在那里等我们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两人在海边看见了小麦。她一身绿衣站在岩石,望着海面,双目无光。阵阵微风吹来,拂动她的衣衫,带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小麦!”鄢商慈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小麦却当场哭了起来,“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怕…”

鄢商慈道:“你怕什么?我还舍不得离开你和义父呢?”

小麦苦着脸道:“这偌大的庄园就我一个人,前几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害得我晚都不敢睡觉。”

孟传情突然插口道:“怎么会就你一个人?鄢伯父和庄里其他的人呢?”

小麦看了孟传情一眼,低头咬唇不语。鄢商慈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逼问道:“小麦,义父呢?”

小麦抬起了头,迎了鄢商慈逼人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小姐,我告诉你,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麦见鄢商慈点头,才娓娓道来:“那天,你出事后,我就一直在庄里等着。到了傍晚的时候,庄主却独自一人回来了,我见他脸色阴沉,也不敢问小姐的去向。次日一早,庄主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就让我和他一起去海边等你。我们在海边一直等到黄昏也不见小姐的踪影。次日我们又接着等,连续等了三天。”

“第四日早晨,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床头搁了两封信和一张纸条。一封留给小姐,另一封是给孟庄主的,而纸条是留给我的。面写着,他已经把所有下人都遣散回家;如果小姐回来,就把信交给你,然后让我一直等下去。我不知庄主去了何处,便独自来了这里。”

“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看见庄主划着一艘小船,慢慢地往海中心划去。我大喊着庄主,问他去哪儿?他说,他要去找夫人,然后说对不起小姐你,如果你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庄主划着小船离去,最后消失在海面。”

“义父!”鄢商慈听完,一声哀嚎。她望着宽阔的海面,然后慢慢失去了知觉。孟传情知道她是伤心过度而晕了过去,只得抱起她和小麦一起回到了怡情山庄。

鄢商慈昏迷了两个时辰后,才渐渐醒转过来。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孟传情和小麦,她浅笑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商慈,鄢伯父他会没事的。”孟传情安慰人的话非常俗套。

鄢商慈点了点头,又对小麦道:“把义父的信给我看看。”

小麦拿过信,拆开了信封,将信纸递给鄢商慈。鄢商慈看完之后竟然欣慰地笑了,“传情,你猜信中写了什么?”

孟传情猜测道:“鄢伯父是不是让你和小麦去武林庄暂住?”

鄢商慈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难不倒你。”

孟传情笑了笑,道:“鄢伯父将庄里所有的人都遣散回家,以他对商慈的疼爱,决不会让女儿守着一座空庄园,所以他一定为商慈安排了新住处。而武林庄定是鄢伯父的首选,因为商慈与我们一家都相识,加与自己一起经历死劫,已然彼此相知,鄢伯父将她托付于我们也会安心。更重要的是,鄢伯父决不会平白无故地写信给父亲。”

“传情,你今晚就在这里歇着,明天我和你一起回武林庄。”鄢商慈似乎已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当晚,小麦随便弄了几盘小菜,三人有说有笑地吃着,孟传情还让小麦拿了壶酒,仰头就往下灌。鄢商慈不解,“传情,你很喜欢喝酒吗?”

孟传情道:“嗯,回武林庄后,我可就不能这么恣意地喝了。”

“为什么?孟叔叔不让你喝酒吗?”

“总之很复杂,回到武林庄你就知道了,那时,我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孟传情向鄢商慈讲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因为孟凡尘的严厉教导,以及他对孟传情莫名的仇视,孟传情自小就对父亲非常的惧怕。后来渐渐大了,他学会了伪装,在父亲面前他努力表现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人后却又随心所欲。这个身怀无数秘密的父亲,一心想要操控自己的儿子,他一直当孟传情已然活在自己的威严之下,却不料发生了这起盗墓事件。孟传情为鄢商慈强出头,所表露出的那种临危不惧的性格,已然遭到父亲的怀疑。

“我要好好想想,明天回去,我要怎样面对他。”

小麦在这时突然插口道:“他真是你亲爹吗?为什么会这么待你呢?你看庄主,连对义女都这么好。”

“我也曾这么想过。”孟传情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借这个机会改变这一切。人们都说违逆父母是世最大逆不道的事,却不知父母对儿女百般折磨又是怎样的罪孽?”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父亲他打了我一巴掌后,还罚我跪在杯子碎片整整一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大哥身,他却只是被罚打扫。那时,我就开始想了,为何父亲对我不一样。之后还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我总是被父亲伤的体无完肤。渐渐地,我开始害怕他了。”

“人在逆境中生长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倒地不起,一种是更加坚强,而我却是第三种。我在如父亲所看到的那般懦弱的同时,也变得坚强,在我学会了思考之后,我就慢慢地学会了伪装。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我走过来的。”

孟传情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似乎是有些醉了,望着对面的两个女子,道:“我想好了,如果明天回去,一切都不能扭转的话,我就离开这个家。商慈,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鄢商慈温柔又深情,道:“传情,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一生一世。”

小麦看着两人,有些吃醋,叫道:“还有我!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鄢商慈望着小麦,满脸笑意,见孟传情还在喝酒,就一把按住了酒壶,道:“传情,别喝了,早些睡吧。今晚我守着你,让你做个好梦。”

鄢商慈整晚都守在孟传情床边,望着他皱眉的睡颜,心中暗暗发誓,“传情,无论怎样,我都会守护着你。”

次日一早,三人收拾了行李就往武林庄赶,仅几个时辰就到了。迎接几人的是一脸温和的孟津,他虽是满脸惊讶,却还是将他们带去了大厅见孟凡尘。

孟氏一家除了孟传闻全都坐在厅中,如孟传情所想,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充满了惊讶。他将目光停留在孟凡尘的脸,淡淡道:“爹,我回来了。”他是想看孟凡尘的反应,自己在怡情山庄的表现恐怕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已经知道了,戏还要不要演下去,就看他要怎样对待自己了。

孟凡尘缓缓地站起来,盯着孟传情,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声问道:“你们是怎么逃生的?”

孟传情淡淡道:“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身处一户农家了。”

孟凡尘还未来得及怀疑他的话,鄢商慈就帮他证实了,“对呀!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日后想要报答都不知道该找谁。”鄢商慈说的是心里话,但这话却让孟凡尘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起来,他直视着孟传情,仿佛要将他看穿。

桑引眼言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忙迎前来,牵住鄢商慈的手,问道:“商慈,你怎么会来这里?”

鄢商慈这时才想起自家的事,她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向众人说了,并掏出那封信交给孟凡尘,“这是我义父要我交给您的信,他让我暂住武林庄,还请孟叔叔多多关照。”

孟凡尘打开了信,看完之后脸色忽然变了。

“孟叔叔,我义父在信中说了什么?”鄢商慈忍不住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孟凡尘收起信,“你义父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孟传情面无表情地看着孟凡尘,心中疑惑万千。信中的内容决不会这么简单,鄢伯父已经让商慈带了口信给父亲,没理由会在信中重提,除非是他不信任父亲。而且若信的内容果真如此,他又为何变了脸色,他究竟在向商慈隐瞒什么?

不容孟传情多想,孟凡尘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有些意外,“我要出庄几日,这段时间,庄里的事暂由孟津做主。”他看向孟津,吩咐道:“鄢姑娘要在这里长住,你去安排一下。”

这个时候,他闭什么关?孟凡尘说是出庄,其实庄里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要闭关了。孟凡尘每隔半年都要在书房的密室里闭关一段时间,这本就是极为正常的事,可孟传情却觉得大有疑问:这种时候,他不是更应该处理我的事吗?况且,离他次闭关还差几天的时间。他盯着孟凡尘手中的信,直觉父亲的态度一定跟这封信有关。

信中,究竟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