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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雪之夜,梦萦雪女

我不由惊声道:“一百多斤!?”

“一百斤白菜算少的,有人多的人家得囤好几百斤。”

来到东北,陆鹤鸣的精气神都好许多,“兄弟,你南国待太久,北边好多人和事,你且有的学呢。”

……

日渐西斜,金光覆在茫茫雪原,灿金色光芒瑰丽迷人,白皑皑的针松与柏树披着金银顶,偶尔扑簌落下雪团,砸在我们脑袋。

陆鹤鸣紧了紧衣领,四下顾盼道:“兄弟,咱得找个歇脚的地方。这大冷的天在外头过夜,是要冻死人的。”

白天就接近零下十度,晚肯定还得冷。这里的冻死人,并不是一个形容词。

临近北疆的区域,地形复杂气候严寒,随着白雪的覆盖压根看不见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原。

除非是本地人,否则在大雪封山的境地,没人敢乱闯。

陆鹤鸣忐忑的道:“今天咱该不会真的在雪地里……”

“别吵。”

我默念清心咒决,将精气神提升到顶点,凝望白茫茫的地平线尽头,发现有烟火气自北方袅娜升空。

“向着我指的方向,全速进发!”

……

二十分钟过后,我们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村落。

天阴恹恹的泛青,有冰渣子噼里啪啦的砸下,还伴着零星的雪点。

我们总算赶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一家小饭馆。

一家简陋平房门口玻璃,贴着饭店两个字。

打开玻璃门,里头挂着一层厚厚的隔热毯,再掀开一层,又推开一道玻璃门,才进到里头。

老板娘是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中年妇女,“大兄弟,想吃点啥?”

“二斤散酒二斤饺子先,一盆冻骨头,再来个乱炖,有啥好肉都搁里头。”

我摆了摆手,“我不喝酒。”

“这不也没算你的份么。”

酒菜足,陆鹤鸣吃得满嘴流油,铁锅炖腾腾冒着热气,我浑身冒汗,驱散一路走来身的寒气。

外头朔风猎猎,冰渣子混着雪花砸在窗口,发出噼噼啪啪声响。

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在玻璃窗形成一层蒸汽,老板娘正靠在炉火旁打盹。

酒过三巡,陆鹤鸣双眼微醺,大着舌头说:“兄弟,你能在凤仙和麦门冬两个人手里抢回肉身,又混到今天这一步,我……我佩服你!”

“情势所迫,没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从不喝酒的我,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呛得咳嗽直流眼泪,那股子辛辣劲之后的回甘格外深长。

陆鹤鸣哈哈大笑着给我又倒了一杯,“兄弟,酒可不是像你这么喝的。”

说着,他自己咂了一口,表情说不是痛苦还是舒坦。

我没有理会,又自顾的灌了一杯,擦拭嘴角酒渍,终于问出心中憋闷了许久的话。

“从帝陵走出时,你说去躲灾,能不能告诉我,躲的是什么灾?”

陆鹤鸣神色微僵,握着肘子的手最终放下,凝重声道:“原本这事不该跟你说的,可你已经偏离了天机,也不怕再偏一点。”

偏离天机!?

这句话,我只从爷爷的口中听过,陆鹤鸣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打断道:“偏离天机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陆鹤鸣不加掩饰的道:“我们府君。”

“你说的府君,是地府的阎王?”

“阎王?兄弟,你这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陆鹤鸣侃侃而谈道:“神山万葬之后,地府界碎裂得一地鸡毛。”

“现在的地府,就像是一片无主的荒地,谁有府君令牌,占据一方阴域,谁就能自称府君。”

“为了抢地盘,府君之间互相厮杀,阴差判官篡位当府君,这种事比比皆是。”

“我跟着的那位府君,就是个实力不错的小丫头片子。她年龄不大,知道的可不少。”

“天机的事,包括神山万葬,都是她告诉我的。”

以我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走阴,同样阴间的生物也不能伤害我。

知道这些,对我用处不大。

但我对陆鹤鸣口中所说的府君,则是充满了好奇。

我问:“关于天机和神山万葬,她都知道多少?”

“她说,你应该五十年之后才会出世。出现的太早,会引起大灾祸,甚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鹤鸣忧心忡忡的道:“所以我才提醒你,先隐姓埋名蛰伏起来,等五十年之后再出世。”

“可是天道已经产生变故,神山万葬留下的祸根会在近期作乱,大家抱团取暖,存活率能大一些。”

陆鹤鸣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我一头雾水。

直到他解释过神山万葬的事,我才隐约摸出些门道。

所谓神山,就是传说中位于蓬莱的不周山天柱。

传说不周山天柱中,藏着能让人得道升仙,长生不不老的神药。

有高人预测,不周山会在庚子年,也就是阳历一九七零年开启。

因此在五十年前,有头有脸的强大灵修全部聚集在不周山下,想要夺取这一丝天机。

谁也没有想到,在众人进入不周山以后,幕后高人设计坑杀万灵修,以鲜血祭奠不周山阵法,将仙人布下的大阵,破开了一个缺口。

真正的大阵开启,还要推迟五十年,所有人都被这幕后黑手给骗了!

破开缺口后,幕后高人从不周山中夺取宝物逃离,自此后不周山坍塌,山体中镇压的邪灵尽数逃脱,蛰伏在阵法空间之中。

一旦五十年之期到达,原本属于蓬莱的强大妖魔,就会冲出不周山,祸乱人间。

大难临头,人人自危,陆鹤鸣逃出地府之后,就找到了我……

我还想多问些事情,可惜陆鹤鸣自己也搞不大懂,只得作罢。

这是一家饭馆,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们住。

老板娘热情好客,把客厅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又拿来崭新的被卧给我们。

屋子里头有暖气,喝完酒我脑子有些发蒙,躺下后没多会就睡了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幽幽歌声自耳畔响起。

歌声如怨如诉,如泣如慕,我仿若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睁开双眼,我发现紧闭着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冷风顺着门缝嗖嗖的往里头灌。

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我穿雪地靴,随手在门旁拿了根拐杖,走入茫茫雪地之中。

风停雪止,一轮皎月在天。

厚厚积雪映衬着月光,映照得比白日还要亮堂,遥远处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站在空荡荡的雪地下唱歌。

我听不出她在唱什么,只是调子凄凉婉转,让人听着就像落泪。

“什么人!?”

我冲着女人喊了一声,可她背对着我,缓缓走向雪地深处。

歌声离我越发遥远时,我下意识的跟着她的背影向前走,中途越过荒地和树林,可离她的距离仍然不见缩减。

诡异的是,刚下过雪白茫茫的地,女人走过的位置竟然没有留下脚步!

且从她的身,我感受到了一股格外熟悉的气息。

之前秦澜灵魂差点被冻结时,和女人身的气息一模一样!

沿着不断重复的雪景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一袭白衣,赤着脚的女人忽然停下身子。

我试探着走前,直到离女人不足十步的距离时,凄凉的调子戛然而止。

她的气息,就像是亘古不化的玄冰,稍微离近一些,皮骨就被刺得生疼。

不过从她的身,我并没有感受到敌意。

即使如此,我也不敢贸然前,而是离远了些询问道:“你带我来此,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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