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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纷纷 32.不见不见,人被绣帘遮断。

回首看向和郡王,只见他的发髻插着一直木簪,祥云纹路,显得他特别的脱俗与超然。

“甚好,看起来很随意亲和。”

“那好,以后若是我去云游,就带着它了。”

“姑娘,这玉簪你也要了吧,此簪独一无二,是小女央求我雕的,想必世间再没有了”

摊主见二人均拿着一只簪子,随口说道。

如梦想了想,这些小玩意也不需花费什么银两。这摊主女儿想必也是期望父亲生意兴隆,一时兴起,遂了人愿又得了物件。

“好,掌柜的多少银?”

“一共二两银,木簪便宜些,只五十文。”

如梦瞧着和郡王没有自己付银子的打算,无奈只好拿了二两银付给摊主。

两人选到心仪的东西后又继续向前游逛。

“谢姑娘送的簪子”

是你赖着不肯付银钱吧,如梦心中腹诽。

“和郡王接下来去何处?我要去前面拱桥处等我兄长。”

“某无事,陪姑娘前去好了。”

如梦见和郡王没有回避的意思,也就没再扭捏。

两人来到拱桥处,站了片刻,相对无言,觉着有些尴尬。

“如梦在此处等我片刻。”

如梦还没询问,和郡王一阵风似的走开了。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两盏河灯。

“我们去放河灯吧。”

和郡王也不由如梦拒绝,把那盏荷花灯塞给她。

两人前后脚挪到河边,因着人多拥挤,和郡王要时不时的护着如梦。

“如梦可放过河灯?”

放过吗?她还记得前世新婚的那一年,方氶江休沐在家,也是元灯节时,央求他能带自己逛逛。想去城河那里与他一起放盏河灯许愿。得到的回复是不耐与轻视。

“那都是些未出女子的玩意,你若喜欢就在自家池子里摆弄吧。”

说罢低头看着兵书,再也没看她一眼。

“没放过”

“来,我教你。”

和郡王拿起如梦的荷花灯,蹲在岸边,捻出灯芯,准备点燃。

“如梦许个愿吧,据说河神很灵。”

“你怎地会信这些,骗小孩子呢。”

如梦觉着和郡王出身天家,怎还这般天真。

“姑娘何须如此笃定,没试过怎知不会是真的呢。”

如梦猜想也对,就连自己的重生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梦一场,怎么就确定没有河神?

遂也学着和郡王蹲下身来,闭目对着河灯许愿。

“你小心着些,放水里,我帮你推远。”

和郡王小心翼翼的护着如梦,生怕她落水。两人看着灯火渐行渐远,也慢慢站起了身子。

“和郡王许了何愿?”

“如梦想知道?那我们交换可好?”

“那还是罢了吧。”

“梦儿、梦儿”

和郡王见她身后人群中,走来两个少年,招手唤着如梦。

“可是来寻你的人?”

如梦听后回身见大伯兄与大兄向此处走来。

“二位兄长。”

“梦儿,怎只你一人在此?桐儿与珠儿妹妹呢?”

“二姐姐、三姐姐与我走散了,我在此处等她们。”

“准是桐儿贪玩,看回去告诉母亲禁她足。”

“这位公子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登哥发现了如梦身旁的和郡王,遂出声问道。

“大兄这是和郡王。”

大伯兄一听是郡王赶紧向他行礼,恐失了礼数怪罪。

“两位不用如此多礼,今日本来我也是乔装私行,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和郡王识得我四妹妹?”

登哥不解,鲜少出门的四妹妹怎会认得皇亲。若是他知晓如梦还与宋微时有深交,想必更会吃惊吧。

“哦,我与太傅之孙是好友。”

和郡王怕给如梦招来麻烦,只提了与平阳侯府有交情的田其玉。

“今日难得遇到和郡王,不如我们去对面小酌一杯吧。”

大伯兄刘本源见机会难遇,遂提出去坐一坐。对于他在政治的敏锐,想必是出于平阳侯刘邑平日的言传身教。

“这……不是要在此处等候舍妹吗?”

“和郡王安心,让家奴在此守候就可。舍妹贪玩,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听罢,和郡王瞧了瞧如梦。

刘本源见他对着如梦思虑,想必也不会拒绝自己。就对如梦说道:

“梦儿,走吧,我们找地方歇息会儿。”

如梦无奈,一行人出门,又不能单独回去,只好虽大伯兄与登哥一起找了间酒楼候着。

“和郡王,听闻老郑王最近身体抱恙,可有其事?”

“老毛病了,无恙。”

和郡王并未多言,刘本源见起面也不担忧之情,想必也无甚大碍。

席间,大部分是大伯兄与和郡王谈些朝廷时事,登哥偶尔几句。如梦只能冷清闲坐一旁。

和郡王见如梦无聊,喝了几杯茶水,还时不时的给她添茶。两人举止随意,也无眼神交流。就仿似对年的恩爱父亲般默契与和谐。看的刘本源与登哥一头雾水。

几人坐了有两炷香的时间,在如梦喝了整壶茶水后,护院来酒楼,禀已找到二小姐和三小姐,就在楼下等候。

大伯兄见时辰不见,与和郡王告别,还热情的邀约下次会面。和郡王无奈嘴应承着,却时不时的向如梦挤眉。

如梦觉得让一个不理政事崇尚自由的王爷,枯坐谈论朝堂,真真是比得受刑。

“见如梦喜茶,下次某约你喝茶”

在酒楼的门外,大伯兄正训斥如桐。和郡王得空悄悄在如梦耳边说道。

说完挑了下嘴角后,转身走了。他这是嘲弄还是调戏?

众人回到侯府已是亥时,平儿恐小姐逛的累了,早已备好了洗澡水。

午夜时分,宁静归来。白日喧嚣了整日的大宅子渐渐沉静下来。如梦泡在水里洗去了一身的凉气与疲惫,慢慢的竟打起瞌睡来。

忽然,一声不经意的“吱嘎”声,让她惊起。

“谁人在那?”

浴房是卧房格出来的一块,因着没有烛火,只能借助屏风投来的微弱光线,作为洗沐,足矣。

“是我”

如梦觉得声音再熟悉不过,可出于惊讶,还是思索了片刻。

“是?……宋微时”

宋微时听她叫了自己的名字,想重新调整自己冰冷的声音。可奈何自己满心怨气,怎么也不得法。

“你许了何愿?”

“啊?……”

“我问你在护城河畔许了何愿。”

他冒着登徒子的风险前来就是为了问她许了何愿?如梦双手抱在胸前,双眼传来不可置信。这时,宋微时又向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

“你许了何愿?”

如梦又听此话想起,猜想这人是不得到答复,不会罢休了。

“不想再有来世?”

告诉他也无妨,一个祈愿,什么都代表不了。

可宋微时稍稍发呆,不知她的愿望是随口而提,还是有何意义。

如梦此时境况等不得他思虑,出言斥道;

“转过身去,我穿衣。”

一双如星辰般的双眸抬起,照亮了某处昏暗角落。如梦渐渐软了语气。

“有话一会说。”

宋微时也不辩驳。如梦能瞧出他有话,已是给他最好的安慰。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绕出屏风,坐在了卧房的圆桌旁。

“小姐,我进来给您换水。”

门外响起了平儿的敲门声。刚刚平儿没有听见声响,原是去厨房烧水了。

“不必了,我出来躺下了。夜深了,你也去歇息吧。”

“好,奴婢去收拾下小厨房就睡。”

听见平儿拖着水桶的声响离去,如梦从浴房走了出来。

“晚间的元灯会,我瞧见你和宋子适(和郡王)在一起。”

如梦并不惊讶宋微时会看见自己,可他为什么没有来打招呼就不得而知了。

“是,我和姐姐走散,遇到了。”

“我堂兄已有正妃”

“王爷此话何意?”

只要不算笨拙都能听出宋微时话中的蔑视,如梦怒视着他。

“就是话里的意思。”

“我尚未及笄,听不懂王爷话中何意。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你既未及笄,又何须忌讳我。”

如梦真是要被这人气急,他当她是何人,如此羞辱。随手拿起桌的茶碗,丢到一旁。发出脆生生一声响。

“不论我年纪如何,王爷觉得就能如此轻薄?请您速速离去,我要唤人来了。”

宋微时没想到惹急了如梦。明明自己是想来寻她说说话的。怎么就变如此收场?

他还是从来时的路离开的,如梦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塌边铺起了床铺。她知道,他一定会走的,那么傲娇,若是被人驱赶还不离去,真真是变了脾性了。

“小姐,可是有事?奴婢在厨房听见声响。”

“无事,刚刚口渴,不小心打破了茶碗,明早你收拾吧,我睡下了。”

“好”

平儿见无事,也回房歇息了。

而在侯府的西院,平阳侯刘邑与儿子刘本源还在夜谈。

“你是说郑王之子与如梦相识?”

“是,孩儿还与和郡王一起吃了茶。”

“你那四妹妹是个鲜少出门的,倒是识得一些权贵。”

“二人言语间仿似相识已久,和郡王也颇在意四妹妹。”

“源儿,还不知详情,莫不可有何举动,可以慢慢观详。你若想结识和郡王,倒是可以借此机会。”

“是,孩儿省得。只是来告知父亲。也为儿参详下,我们与郑王府有牵扯会否有什么麻烦?”

“郑王如今身体欠佳,和郡王又是个与世无争的,能有什么麻烦。你若需要,放手去做吧。”

“儿知道了。天色不早了,父亲早些休息,琳琅还等着,儿就先回去了。”

“这都两年了,你也该考虑纳一房了,我刘家不能到你这断了传承。”

刘本源自知父亲所说何事,可他与夫人鹣鲽情深,也答允过琳琅会给她时间,此时面对长辈竟觉为难。

“请父亲再给孩儿一年时间。”

“唉,你是个有主意的,又秉性善良,自己斟酌吧。”

平阳侯摆摆手,示意儿子退下吧。

刘本源伴着夜色一深一浅的走回自己的院子,他知生在侯府世家,传宗接代本就是他的使命。无奈他对琳琅感情颇深,不忍她日后对着府中妾室暗自伤心。看来自己也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