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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寻找女娲石

我呢一直很矛盾,这边说不行我还是现实一点老实巴交做个妖吧,这边呢又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不试着去做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于是我经常这边看着狐族的书打着瞌睡,这头又不放过一丝丝修仙的念头,于是我就去暗中打探女娲石的消息。

我问:“兄台你可知女娲石?”

我找的那妖名字叫陈燧,他看起来很稳重,有一种年少涉世很深的感觉,他就从来没有起伏特别大的情绪。

连笑也是嘴角微微扬,我瞧着这少年就止不住想逗他,他这妖真的好腼腆啊。

我说:“你怎么从来不笑。”这话问的真的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好在他大妖有大量,也极为认真的作答:“哪里不笑,我这不就笑了吗?”

“女娲石?这个我倒是知道。”他说。

我眼露星光,心想:我还真的是聪明的很,这一猜一个准。于是我骄傲道:“哈哈,我就知道你知道。”

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我感觉我的下巴要掉下来:“狐族大典里说了啊,女娲石和女娲一样至善至美——爱与救赎。妖拿来可封神,人方可起死回生,而神用则无敌。”

我真的是‘拜倒在这厮的石榴裙下’,不是被美色迷惑,而是服求了。

我无奈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他看着我‘敢问路在何方’的凄苦表情唇角微扬:“你想封神?”

我神神叨叨:“是吗,这么明显嘛?”

他无语:“胡英不是说了嘛!”

我想他也同样‘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是被美色迷惑,而是服求了。

我点头:“既然话都这么开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差距大归大,但我还是秉着希望的啊。”

他看着我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诚恳:“你真走这条路的话,会很难。”

我这一路奔波,尾随一路得到这么一句话,心里有点备受打击,但好在从来承受能力强。

自散了今日的早会,我就一直跟在他后边,这个憨包竟然不知道。我一路也是不敢打搅,愣是跟着他快走到家门口来了句:“陈燧,等等,我还有事。”

他一脸疑问,换我的话,我也懵逼。

我这才打量他们这块儿品种高贵的狐狸所住的地方。我从前一直很好奇,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原来没有什么不同。

屋舍俨然,阡陌交通。往来虽没有鸡犬相闻,但是却不失生活。

我看着下边的小女孩跑着玩,后边一个男孩追着她跑。

“你看我这风车转悠起来了。”

“是啊,给我玩一玩。”

“才不呢,好不容易求阿爹从凡间给我带来的,给了你,你又得给我弄坏了。”小姑娘说着又转头做了个鬼脸:“哼!”

“这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哎呀,好妹妹,不就是一个风筝嘛!”

小姑娘气鼓鼓的:“陈芝麻烂谷子,你可别忘了,是你今年开春弄坏的。”

“这不,这不夏季了嘛!”

后边跟着一个走路缓缓的老爷爷:“哎呀,丫头,小子,快回家吃饭,不然你们爹娘打你们啊。”

我恍惚了,这好像凡间。

其实谁不是支个房子,找个人,搭个伙,过个日子啊。

同陈燧道了别,我偷偷站在他们那里观望了很久很久。我看着这百味的世间,想着或近或远的事,念着不远不近的情。

“爷爷,今日先生教我一个法术,我愣是不会,可是大家都会了,然后他就是生气了,让我站在外边,我感觉很丢脸。”那小姑娘稚气未脱道。

爷爷笑的开心:“哈哈,你啊你啊,你难道不想去那个地儿了么?”

“想。”

她爷爷笑的开怀:“哈哈,你这不就得了。”

你还想,不就得了。

我眼看着的是别人的世界,听闻的都是别人的奇迹,大家纷纷七嘴八舌,可是那些事情,从小到大愣是和我无关。

我选择去问一下那个高岭之花,羊场小道七曲八拐,花朵经过雨水的滋润,连着天的太阳还投下了美丽的阴影。我看着那些花各个都艳的不行。

七曲八拐的尽头是一个竹屋,那竹子一个个堆叠在一块儿,还挂着俩白色灯笼,边写着淡泊俩字。

我想了想,其实她的确是如此。

我突然觉得当年的事,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那些原因。

我透过窗子看见她房里的一个炉子烤着的陶瓷小壶,一下一下的扑腾着,那声音很清脆。

我急忙走进房里,解救它。

不请自来有些不礼貌。

“你怎么来了?”她还是那抹蓝色,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我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我回答道:“温长老,请问你知道女娲石的下落么?”

我知道她一向是告诉就告诉,不告诉就不告诉。

她摇了摇头,倒了两杯茶水,我看着那茶在白色小盏里她摘下俩片薄荷叶子放在里边,点缀之下显得特别的好看。

她递给我,脚步放的很轻。

我看着她裙子飘动,然后稳稳停在我面前道了句:“尝尝我这茶。”

我接过:“闻起来看起来是好茶,只是这尝起来……我不咋识货的,因为我自个儿不知道怎么算作好茶,但我相信你泡茶技术一定很好。”

她亲品一口道了句:“这茶我倒是自信,不一定比的人间,但我确信比的妖界所有,他们的茶都比不我温英的。”

她这话说的很自信,但决然不是盲目的,整个妖界喜欢喝茶水的本就不多,其实这泡茶品茶都是很静很静的心境才可以,急或缓都在尺度之间。那个度的把握不知道谁可以做到刚刚好,做到了就是好茶,做不到就出不来了。而温英此刻已经抛下了所有,其实从来也就没有拿起过,只是那些没有启口的往事,至今只能缄默不言。

其实我们选择说一些事情,就不怕有一天会怎么样。因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这时的温英,还没有做好那种准备,她正在等准备充分。

这小竹屋里摆着一张床,那床还放这石头娃娃压着被褥,看起来整整齐齐的。

梳妆镜摆着女儿家的玩意儿:胭脂、唇纸、眉膏,梳子,首饰。

通通是竹子造的。

我忍不住多嘴:“你这里四下无竹,怎么用的尽是些竹子呢?”

她听了这话,眼睛弯弯:“瞧你这小姑娘说的,我这儿没有,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没有啊。”

“那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点头:“这有何难。”

她这驻地远离妖族,放眼望去住户只有这么一处,我问:“你会觉得孤单吗?”

她放下杯子,笑了:“你进这门都半天了,怎么不见你入座?是我疏忽了,其实你和我不必这么客客气气。”

我知道,但还是得客客气气。

我顺着她的意坐在了圆桌的竹凳。

她这才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我看着她的头别着的也不是名贵的珍稀珠子,只是一个木头制的钗子。已经破旧了。

想来这钗子一定是很重要的妖送的,不然她不会这么珍惜。

就如云儿送我的步摇至今带在头舍不得摘。是什么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哪有什么孤单不孤单,习惯不就好了。”

这山这云这屋外,掩掩藏藏的不知怎的就过了个许久。

温英这样的年纪算的是个老古董了,索性妖一直年轻貌美。但没有什么会永恒,她知道自己也要散尽精力的那一天。

可惜这么多年,还是没个谁常伴左右。

我开始妄加猜测:“温长老你这钗子看起来很特别。”

她突然失神去摸那钗子眼底有什么划过:“我啊,少时在凡间爱一个书生,他笨笨的,和我说话,他紧张的不行。那时送我一个钗子愣是磨了半年,我一直没舍得摘。我私自嫁给他,但被捉了回来。”

人妖殊途啊。

她看着钗子尽叹气:“我骗他说等我,他真的等。”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真的有人在等你。

她眼皮抬不起来:“我想做妖王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如果我是王,那就不至于他苦等一生。”

不要期许给别人许不下来的未来,既然许不了,就不要捆绑别人的现在。

我问:“你那次就再也不能下凡了么?”

她一直叹来叹去都是命数一说。

“命吧,是命牵扯着我们。”

“他真就没再找?”我奇怪:“这男子三妻六妾的怎么可能真的就等,你若说女子我还信,男子我可真就不信了。太难得了。”

温英,坐在凳子,那一刻我看见一个女子的脸写满了悲悯,她朱唇似启非启道了句:还是有的,只是很难得。

下一刻就失了心神的太多了,大千世界什么都不缺,所以几年之后变一变,或是突然变一变真的特正常。

刚下的雨,这屋子也也感觉水晕晕的,有些潮,索性太阳够大够亮。

透过窗子洒落了一地的太阳,我伸手去触摸那些和暖,希望,炙热。

你不能没见过爱情,就不相信爱情。

我看着温英身形孤单,也不是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我突然开口:“人是有前世今生的,你找他不就行了。”

温英笑着摇头:“下一世他不一定就是他了。”

我突然沉默,的确,这转世投胎,回炉重造,真的会和从前不一样。我就是,阿丑和阿荼不一样,而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又是谁。

其实时间在变,我们也在变。

“如果你觉着……”

她打断我:“不必了。”

“可是……”

她继续打断:“不要把所有事情过于理想化,真的那很幼稚,你到了我这年岁你就明白,有些事真的不必了。”

“也许……”

她摘下钗子,又戴了去:“我只是习惯了。”

每个人一个阶段一个想法,不一定多年以后还如初,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不过所做之事并不后悔,只是心甘情愿而已。我们不后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