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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不是变了,是情境变了

但凡事情他都有个解决办法,你焦虑的那刻,不知如何,不要着急。

狐族和狼族一同候着,没有前一步也没有撤一步,看似淡定,双方都心急如焚。

我问胡英:“姐啊,你看啊,这个狐族和狼族都没有行动,会不会只要疫情未散去,双方就一直候在这里呢?”

“这也没准,不过不打总归是好的。”她揉了揉太阳穴:“成宿成宿的失眠,头好痛。”

我欲哭无泪:“我也是啊,头好痛。”

她手撑着脑袋看我:“你这好奇怪,为啥你也睡不着?”

“说了很怪,但是我喜欢晚,以前喜欢白昼,因为自己常常溺在黑暗里,白天十分少见,现如今见惯这白天,喧闹的世界里我需要守候一份安静,静静的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我说。

也许白天藏着掖着的事,晚很适合拿出来整理,逃了很久了,俗言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可能太无力了吧,我这些日子对于封神只是会有向往,但仍就准备充分的安生当一只狐狸。

夜凉如水,我没有逼自己放弃,我还留着空坚持着,我并非妥协。

我们席帐里摆着方桌,桌有二两酒还有些许的菜肴,我看着这一桌的好菜好酒皱了皱眉问:“这感觉让我…我有点莫名的恐慌。”

她笑了:“怎么了?”

我说:“犯人刑场的那刻可是好酒好菜啊,诀别的宴席也是好酒好菜啊。”

“等等武苒,咱们在动筷子。”她说时并没有看我。

我好像悟到了,她也许在和我们说再见。

我说了句:“这席你们吃吧,我就不来了。”

我以为规避再见一定就可以再见,谁想一经离别苦,今宵酒醒,没有归处。

我想帮她,但是却没有帮的能力,这种窘况很尴尬,也更加致使我想成为那个厉害的妖。

出帐的那刻我走的飞速,但是始终不敢慢一步,因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别。

大晚趁着都睡着,我又偷偷溜了出来,去了那个池塘,池塘的边角是枯槁的杂林草树,但吃惊的是尚有一点点萤火在天飘飞着,绿光扑朔,照不亮黑夜,却也是希望。

我总觉得这里可以遇见陆判,没来由的直觉,没来由的行为,相信一些没来由的事情,就多了没来由的行为。

这里很静,于是脚步声显得尤为明显。我回头粲然,但来者并非陆判,他一头杂乱的头发,额前还带着镶着宝玉的带子,他是黑狼。

借着月光,我可以看清他。他下巴的胡子已经冒了出来,可见最近没有修理,他也不是很精神。

我奇怪:“你这是就不怕感染么?”

他勉强笑了笑,其实就是嘴角扯了扯,很僵硬:“那病并非来自狼族,是散妖或者你们传来的。”

“怎么会?”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们这里已经控制了,感染的不多,感染的都埋了。”他说这话时,用最平常的语气说了最残忍的事实。

我反问:“你们怎么会这样?怎么不治一治?”

他只是沉默,沉默了会儿,指着我说了句:“你们没想别的,你们只想赢。”

我急忙解释:“请你冷静的听我讲完。”他没有说话,我赶忙说:“那日散妖们猝不及防的仗,胡英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只有我,可我并不知道你们间有那种不成文的心灵约定。”

他无奈的叹气,仰头望着月亮:“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做,但是我只能这么做,我和她正面对抗,永远无果。”

那一刻感觉他真的很像一只对月嚎叫的孤狼,他召唤同伴,但是没有同伴。

“你今日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胡英。”我说。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都是寒意,圆铮铮的,我知道那是生气,我问:“怎么,要杀我灭口么?”

他说:“我知道你是九尾。”

周围一片死寂,我们就是彼此恶狠狠的看着,僵持在原地,我不知怎么就是不怕,就凭胡英讲述中的他,我也决定赌一把。

我指着前边树林的任意一颗树问:“你瞧啊,那树是不是很像你们当年相互依靠着的那颗?”

她摸着他的头,把他当成一只狗说:你原来是一只狼狗啊。

她讲了太多,而他化作原型乖乖听着。趁她睡着,抱着她送她回家。

她去那里偶遇,明白了一切,年少的感情就开始了。

他并非特别要强,除非万不得已,回看别人的故事,旁观者总是清醒些,他也是个可爱有爱柔软的少年。

尽管那些标榜为曾经,但是那时发生的事和这时也不一样,他没有变,他还是老样子,是情境变了。

“既是现在,何许如初?”他说。

我反问:“无法如初,何必当初?”

他沉默。

“来到这世,不是听些奚落的,我们不会被那些并不好的话伤害,我们只会远离。”我说:“黑狼,心不是一瞬间就凉的,你是她也是。”

“我会说这件事,因为我不想自责也不想看着她痛苦。”我不知哪里来的冷静:“她和你一样,你怕的她也怕,你痛苦的她也没有比你少一分,只是你不知道,只是她不知道。”

只是彼此不知道。

我想我不喜欢钟馗的一瞬就是那句: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勇敢,就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贱,很难听的话不是我的所求,我明确得知道自己不想做一个他一摆手,我就摇尾巴的狗。

多年以后那话在耳畔想起,我本不平静的心一瞬陷入死寂。

我对黑狼说:“黑狼,心软的话就别嘴硬了呗。都是过来人,不要赴了我的前尘。”

他笑的开心问我:小姑娘,你年纪不大,怎能轮你来教育我?

常说年轻不是资本,说这话的羡慕正年轻的。可是正因为年轻也会被轻视。懂道理的多数为资历深的,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可是并非年轻就绝对不懂道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我说:“只是有的自己刚好经历了,有些感悟和恍然大悟。你不会也以为她这辈子只遇你一个吧?”

他向和我打嘴仗般:“可你凭什么认为我这辈子也只会遇她一个?”

我问:“哦,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为她甘愿背负多一些你曾经最不齿的骂名——狼族王室衰败的开始?”

风吹动了树梢,零星的树叶一一凋零。落在地在足够静的夜里发出声响。

他沉思许久依然未言。

我说:“黑狼,没什么,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见过太多感情无疾而终,其实也都是道听途说的故事,感情里有始终如一的坚持,也有突然的离散,曾经的轰轰烈烈也可以尽数为笑谈。”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坚定。

我说:“如果以后你所做的事也可以为另一个妖做的话,我便不会多言半句。”我掩了情绪:“其实很正常,曾经凡间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后半生也可以抛妻,不敢说当年是虚情假意,只是此刻没有的此刻,曾经的情真的荡然无存了。”

萧索的风吹的我们都清醒的很。

他说:“我只知她在,我便不会多看这红尘中女子一眼。”

赌对了是爱情,错了就错了。感情我们没有办法要求,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起和灭都是如此。但是我们要学会告别,不至于最后的样子太难看,我称它为尊严。

“你没有办法堵我的嘴,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胡英。凭什么你自己高贵,特无私的那种,好像都是别人的错似的,这不公平。”我说的时候,情绪是激动的,我压制着声音,可是我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在颤抖。

他依然沉默,算作默认。

我留下句:“走了。”然后就走了,一路心里的事特明晰,长天里的烽烟,战场的角斗,我那么忙,都那么忙,都在做十分重要的事情,忙里偷闲的难过一瞬就很可笑。

我回了营帐,抛起自己的那颗珠,这里一瞬间就亮了,在营帐里的竟然不止我一个,那身红衣特别扎眼。

他端坐在一片黑暗中,等了我许久。

可惜是钟馗,我心里那一瞬是这么想的。

“秋夜很凉,我这里熄了火,你怎么不燃些呢?”我问。

他理了理衣袖:“我不冷。”

我恍然大悟笑的灿烂:“是啊,就忘了,感觉好搞笑,我就忘了我们不一样。”

他却不怎么高兴:“怎么不一样?”

我笑的更加灿烂:“你不知冷暖啊,但我知道。”

他脸色更加难看:“我怎么就不知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心里想的含义和我不一样:“不要多想。”

“阿荼,我喜欢你。”

冷峻冻得我一激灵,我立马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肘并揉了揉:“你怎么了?”

他很坚定,声音有些颤抖:“阿荼。”我看到他喉结翻滚了一下:“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了。”我说。

总想着把事情搞个清楚,感情事事都要分个对错是非,我们年轻,口出了些狂言,但是不是什么都来得及,我们都知道心凉了,就真的捂不热了。

他走的那刻,我哭了很久,这么多年压抑的东西终于一并了结了,我解脱了,我只知我难过了很久,终于决定余生找一个心里有我的,且视我为唯一的,我要在他的世界里横行霸道,也允许他在我的世界里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