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武侠仙侠 > 青衫磊落行 > 14、群雄毕现

欧阳清见对方在武功下过苦功夫,招式平和威猛而又拳劲深厚,出掌出拳并不花哨,知晓对方顾虑身份,不愿露白。

当下也是踏前一步,嗓音一声低喝,便也使出普普通通的少林大洪拳。

其时武林中流传少林拳法、峨眉刺法、武当掌法、醉拳等武功,唯一流传最广,流传的最多的却是少林拳法,河南嵩山脚下连三岁孩童也是会得一手。

普通人不过是练个强身健体,架子十足,但是欧阳清使出来这套拳法却是带着充沛的内劲,拳法并不加变化,普通的套路加浑厚的功力那就极是玄妙。

褐衣人觉出对方出招浑厚,功夫正统并无驳杂实是不可捉摸,也深以来人武功之高,当下凝神纳气接招,两人旋即以慢打慢,转瞬拆过数十招。

这十招看起来并无任何花活,弓步并马步,谁都清楚对方下一招用的是什么,都是拳掌交碰以硬碰硬,看的是端正,拼的是内劲。

欧阳清最近月余连番和骆冰、路长风拆招,自身功力大是进步,有些迷惑也是路长风拆招完毕大通则通,现下即遇强手大感精神振奋。

这番慢招慢打斗得百余招下来,欧阳清未感疲倦,褐衣人却已是额头见汗。

长久下去褐衣人自知内劲颇有不敌,皱了皱眉,拳法却又突的一变,身形倐的快了起来,人影晃晃,身形闪闪。

足尖点地,身形围着欧阳清打转如陀螺一般,一晃身窜到欧阳清身后,中空指连点六指。

欧阳清刚找到愉快的节奏,这下节奏突的一变自己感觉有些吃不消,现下里场子不比平时和骆冰比划,一切应变全得靠自己,想看看场外的骆冰都是不能。

人急生智,情急之下脑袋里立时想起路长风的话,不管别人怎么变,你只管把自己的所学发挥出来。这下招出突然,仓促间招式变法提不起来,马步半蹲双掌平空推出,这是硬的招式,没有任何变化,要的就是功力相交。

褐衣人本来是拳法变化多端身形变化诡异,哪知道欧阳清全然不管不顾就是一掌,这下也是事出突然没有变化,只得变指为掌聚气于掌,双掌相交,立时震得他胸口阵阵发麻。

他不好过,欧阳清也是不好过。

欧阳清后退三步,甩了甩手臂,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胸口发闷之情稍减。

褐衣人手臂酸麻自知内劲加持,脚尖点地,身形旋转方才泄了这股内劲,化解了对方的掌劲。然后一指迅速点出,身形丝毫不滞转手又是一指,一眨眼又转瞬绕到欧阳清身侧,又是一指。

论招式变化三个欧阳清怕也不是褐衣人对手。

欧阳清眼见褐衣人运指如风,避无可避,当下还是吐气开声又是双掌前推。

褐衣人变化再快,也不能对自己不管不顾,又是“砰”一声大响,欧阳清气血翻腾,连退数步。

褐衣人却是毫不停顿,身形半转,又是陀螺一般卸去内劲,又是三指击来。

欧阳清胸口烦闷张嘴欲呼,见得对方招式如此绵密,自己招式哪能有便宜可占,还是那招抬掌迎,同时侧身卸下几分掌力。

欧阳清浑身解数尽都逼出,三十年吃的饭都在这了,内劲尽都齐聚双掌,哪管的对方在哪,拼了老命就是一招“排山倒海”。

褐衣人这下不再硬解,身形继续旋转,欧阳清再也拍不到,头晕目眩之际,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向后坐倒,心中暗暗叫道:“我命休矣!”。

忽见眼前一晃,灰影闪动,背后掌风立时消去。

骆冰眼见欧阳清不敌,哪能见死不救,回掌前,二人打成一团。

过了半晌,欧阳清调匀呼吸,抬眼望去,只见骆冰已与褐衣人斗作一团,褐衣人身法当真快得匪夷所思,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快到极处,几非人目力所能辨识,也不知场有多少个褐衣人。

骆冰的武功出自武当,应变也是路长风那招以慢打快,不变应万变,手中掌法也不及那人迅疾,却是绵绵密密后劲实是无穷。

骆冰交手经验却又比欧阳清高明多了,打架对他便如吃饭一般,眨眼之间争斗了五十余招,看情形一时难分难解。

欧阳清瞧得惊异,心道:“江湖最近怎么了,什么大事让尽高手尽出,这褐衣人是谁?武功如此了得!“

欧阳清自幼官门世家,武功源自家传,少年时即功名得意,因武功不够精妙,专程向武林大侠南霁云请教。南霁云出身军人,一身杀敌武功,实用派,花花绕的确是不会。虽看出欧阳清心结,却也不以为意,让他明白了“于平凡处见神奇”的道理。

入了大理寺之后,一身武功却也够用,对付平常蟊贼早已绰绰有余,欧阳清从此深信不疑,苦练至今,已可化平庸腐朽为神奇,于质朴无华现大能耐,自负武功虽不深奥,却足以与天下任何高手抗衡。

自打见过路长风的武功,对自己的武功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又见了骆冰的江湖武功更是陷入了自身的纠结。

看见今日两人动手,以此看来,自己未有多久便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了。

武功学的如何怎么运用却又是一回事,骆冰武功本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但是贵在实战,同样以不变应万变自己就差的远。

他那里知道,同样的招式,内劲根基不一样却是非同小可。好比同样一招“通臂拳“内劲差的一方挨得臂断人亡,内劲高得只管发拳就是了。

欧阳清为人谦恭,性格温和,骨子里极是好学争强。

褐衣人招式身法虽千变万化,硬碰硬终究不愿,在和欧阳清对了一掌之后知道此刻台的灰衣人实战比刚才那锦衣之人要高得多。

二人反反复复斗了几招,旁边的楚秋烟却是磕着瓜子不急不躁,过不片刻,骆冰笑道:“好了吗?”

欧阳清一愣,方知二人原来认识。

褐衣人收了招,点头道:“一别不见,骆统领内功精进。”

骆冰道:“一年不见,你凌波身法却也练的如此?”

楚秋烟应道:“马马虎虎算是练成了。”

欧阳清却听得悚然色变,他知晓凌波身法乃是逍遥派的绝学,惊讶之余,更不由自怨自哀。

褐衣人也冲着楚秋烟淡淡一笑道:“烟妹,别来无恙?”

楚秋烟听他问候,喊了声大哥,点了点头,原来两人是兄妹。

褐衣人正是楚秋水,和楚秋雨、楚秋烟皆是亲兄妹,算是骆冰的师叔。

楚秋雨当年带着妹妹去了扶桑,楚秋水不肯跟着,恰巧在天山分别,便入了逍遥派,苦心修习。

楚秋水悟性高超,肯下苦功,成为逍遥派几位年轻的少年高手。逍遥派立派三百余年,大都胡子白了才悟道精深,方可有成,那有什么少年人才,楚秋水却是天赋异禀。

骆冰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小酌一下。”

楚秋水点一点头,两人跃房梁,一齐发足,欧阳清盘膝吐纳已有不少功夫,当下也追两人而去,三道身影纵下跃,晃眼间便已远去。

欧阳清别的很一般,轻功却是吃饭的家伙,甚是引以为傲,身法虽不慢于楚秋水,追踪起来甚是吃力,楚秋水与骆冰又尽在城中小巷内穿梭,楚秋水进退如风,分明疾疾向前,一转到了侧面的小道,如此忽进忽退、忽快忽慢。

二人不知目的地在哪,欧阳清也不知目的地在哪,身影晃动,随他们狂奔,追得久了,气喘如牛,疲累不堪。

骆冰却始终紧随楚秋水,他轻功并不及欧阳清,较之逍遥武功的楚秋水更是相差甚远,但他精于道路,每每借走近道,有时甚至还赶在楚秋水前头,欧阳清离得远了,瞧不真切,只觉两人时隐时现,交替领先,下飞纵。

心中也是不由暗自惊讶:“楚秋水逍遥武功倒也正常,骆冰以拳掌闻名,什么时候竟有了这般轻功?武功精进,哪有这般快法!”越想越是沮丧。

楚秋烟转身关了酒肆,也在城中寻找三人。

沿着大致方向,朝城外追去。

过得不消片刻,只见欧阳清低头坐在路边,托着下巴正愁思重重,不由赶问道:“欧阳大哥,骆冰、楚秋水呢?”

欧阳清苦笑道:“技不如人哪。”

楚秋烟倒未在意欧阳清表情,只淡淡一笑:“咱们去城外看看。”

欧阳清抬起屁股,两人快步出城去。

沿路而行,走了不远,便见春二月的春花四下飞扬,落英缤纷。

楚秋烟不禁开心道:“欧阳大哥,你看,你看!好漂亮!”

话音甫落,远处便隐隐有拳风惊雷之声,人影四处闪动,楚秋烟开心道:“就是这儿!骆大哥!楚秋水!”连忙冲了过去。

欧阳清有心知道两人胜负,也快步赶。

哪知道花丛中却不是骆、秋二人,却是另外两人正在打斗。

只见一黄衫青年和一白色长裙的姑娘各使长剑,斗的正欢,却也没有压抑的杀机。春花林间两条人影前后腾挪,剑气寒光。

两人用的都是剑,剑却是不一样,那黄衫青年用的长剑却是又窄又细,辛辣异常。那白衣女的却用了一口又黑又重的乌黑钝剑,却是江湖出名的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碗口粗的树在重剑剑气下纷纷折断,躺的四处都是。

这二人剑法截然相反,用重剑的内劲深厚,用长剑的剑法辛辣迅捷。

黄衫青年大有穷碧落下黄泉,千军披靡,充塞十方之气概。

这女子招数清隽华美,挥划有致,招式慢递,与黄衫青年展开对攻。

欧阳清不禁喝彩道:“好剑法!好崆峒剑法!好古河剑术!”

崆峒其时位列八大门派,人才即是凋零,只因收徒较严,而且崆峒剑法极难成练,但每一个崆峒剑法相当有造诣的人,江湖地位都极高。

古河剑派虽三尺青锋,却无锋芒,攻来直欲刺破苍穹,叫人无法阻挡,守势又如大地磐石,无懈可击。古河剑派近来已无人在江湖走动,门派将已无人之地,照此发展,不出五年古河剑派就将已绝。

这黄衫剑客接连换了几路剑法,忽奇忽正,忽刚忽柔,绝无半点痕迹,干净狠辣,欧阳清暗暗佩服。

但眼见他越打却是越落下风,也不由摇头忖道:“武功虽好,一力却是降十会,可是内劲的修炼欠缺了些,剑术的造诣便发挥不出来,以浑厚内力压倒对方,也无需什么变招和拆招?再高明的剑法,其实颇有不及个人武功的修炼。。”

想到此处,胸中豁然开朗。

不料不消片刻那白衣女子却是剑法越变越奇,招如抽丝剥茧源源不断,一柄沉重的重剑给用的运用如风。

两人武功却又渐渐如趋一致,身法疾若流光,脚步快捷诡异。正是崆峒剑法柔和了古剑的武功。

欧阳清心下虽骇然,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脸表情也是琢磨不定,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这般看人斗数十招,欧阳清苦苦思索,生平所练过的无数武功经过脑中,只是无论想以什么剑法拆解,却都似乎遇了全然不同的剑法,格格不入,心下不禁有些戚戚。

那边楚秋烟却一个劲的催,欧阳清无奈只得掉头离去。

欧阳清心中更是添了几分胆怯,他于武林各大门派的剑法大致均了然,只是不和武学,本当出长剑别人却是用身法,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想此及多,心中大是畏惧。

楚秋烟拉着欧阳清一阵狂奔,不远处的酒肆里总算找到了骆冰和楚秋水。

四人打定落座,几杯酒下了肚,几粒花生米入了口,话便也慢慢多了起来。

四人奔行十里路,好在对于练武人士来说不算太远,回去几人行得缓慢,到得大理寺,已是午时。

楚秋烟不愿再大理寺呆急着赶回去沽酒,最近生意不错大有赚头。

便对着几人说到,我酒肆里还有点好酒,要不去尝尝。

几人哪里按捺的住,一窝蜂的向着酒肆跑去。楚秋烟向后门走去,道:“嗯,你们先进去坐,我到后头去看看有什么好菜。”

骆冰倒也不客气,一进去便厉声大喝道:“酒来!”

欧阳清有酒无菜,早感腹中饥饿,一看置办了酒菜,便也凑过来,笑道:“骆冰你酒量虽然算得高手,但毕竟还是输我半筹,嘿嘿,嘿嘿!”

骆冰耸了耸肩,眉头一立,懒懒地道:“我要是自称酒量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了。老弟你……你是拍马也不及!”

欧阳清嘿嘿一笑,当下伸手搭肩头,笑道:“你这般厉害啊?咱们来划拳?”骆冰眯起了眼,满面高傲,道:“划拳那是江湖山野匹夫玩的,眼下时兴太白遗风,那可文雅多了。”

欧阳清奇道:“太白遗风?怎么个玩法?”

骆冰干咳了几声,高声道:“人在江湖走,不能离了酒;人在江湖飘,那能不喝高。换你了……”

欧阳清不解其意,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骆冰嘿嘿笑,道:“你要这样接,即要口还得有味。咱们太白遗风没什么讲究,选词嘛,自然是要好听些。”

欧阳清笑道:“这个够俗,合我的脾胃。早吃晚也吃,有客陪着吃,没客自己吃,有钱大胆吃,没钱赊着吃。“

两人手持酒杯,说得甚是投缘。

欧阳清出身名门世家,自幼读书,颇有才气,若是他一人,自有诗雅辞达的名句应景,但骆冰与欧阳清这两个人凑了头,纵然欧阳清满腹经纶,又能有什么好话出来,二人大声嚷嚷,都是些低俗言语。

楚秋水坐在一旁,早已听得面红耳赤,他左右探看,只见店中客人无不朝他们这桌望来,脸还挂着一幅嘲笑表情。

楚秋水唉声叹气,心道:“骆冰这小子,以前就是这般模样,只是独个人搞不出什么花样,现下给他遇一般低俗的欧阳清,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唉……我可得换桌坐坐,不然忒也丢脸。”

坐到另一张空桌,跟着叫了酒菜,只在那埋头苦喝,对二人直做不识。

欧阳清酒意涌,也不管认识楚秋水不过半日,见他躲了开来,登时一举冲,指着楚秋水怒喝道:“喂,你这是干什么?跑这么远干什么?莫非看不起我这个新交的朋友?”

楚秋水手抚额头,道:“岂敢、岂敢?我不大舒服,一个人休息一下。”

骆冰兴致高昂,笑道:“楚秋水不对太白,应该罚酒!”

欧阳清望着楚秋水,怒喝道:“你这小子人品太差,他奶奶的该罚一碗!”说着塞过一只大酒碗,暴喝道:“快喝!”

要知道欧阳清要是自持身份的话,大理寺副座也是当朝正三品,真不是什么人能惹得起的,众人看他身穿的皂衣就已不敢惹了。

楚秋水苦笑道:“明天我还有要事哪!”

欧阳清醉眼迷离,大叫道:“你不喝么?莫非看不起老子?”

楚秋水武功虽高,奈何天子脚下,大内高手不知有多少,也不愿造次,又怕他们闹事,忙道:“喝就喝,你们别乱来啊。”当下举起酒碗,咕噜噜地灌下。

楚秋烟去厨房逛了一圈,杂七杂八弄了几个好菜,又替三人打了坛美酒,端了过来,听得外头店中吵吵闹闹,似有人在那儿闹事,哼了一声。她知道骆冰最爱捣蛋,此刻定是带头干坏事,当即快步走来,要狠狠数说他们一顿。

楚秋烟小步快跑进入堂中,正要提声,却见骆冰与欧阳清静静对饮,倒是楚秋水一人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在酒店里走来走去,大声叫嚷,醉眼朦胧的模样。

楚秋烟吃了一惊,楚秋水平日模样斯文,行止稳重,哪知出师不久,便成了这幅鬼混的样子,看来逍遥派果然是逍遥。

楚秋水不知喝了多少碗,他手指着欧阳清,大声道:“你这混蛋,现下换我了,你给乖乖接着!”

只见他一拍脑袋,看着楚秋烟唱道:“花样小酒天天有,整完白酒整黄酒;强中自有强中手,不全撂倒誓不走;酒过三巡情飞扬,谁也不扶就扶墙;酣然一梦似断肠回,醒来一看是茅房!!你给我答!”他平时极讲究风度,此刻大醉,说话也不是太过放肆。

骆冰背对后厅,不知楚秋烟到了,听了令,学着女子腔调,尖声道:“姑娘时期没人要;恋爱失贞被甩掉;初夜无红丈夫闹;丈夫金枪不会翘!”欧阳清听他回的妙,霎时放声大笑。

楚秋烟听他们口无遮拦,赫然怒道:“你们在讲些什么!好下流!”

骆冰见楚秋烟来了,惊得满身冷汗,倒也不是怕他,不要钱的酒可就只有楚秋烟这里能喝了,得罪是不能得罪的。

装作神色俨然的模样,伸手朝楚秋水指去,肃然道:“兄弟喝多了,咱们都只得在这儿陪他。”说着凝目望向欧阳清,道:“欧阳老弟,你说是么?”

欧阳清急忙颔首,帮腔道:“是啊!都是兄弟言语粗鄙,还调戏人家小姑娘,害得咱们帮他收拾。”

楚秋烟心下起疑,问道:“楚秋水?!”

楚秋水醉眼惺忪,斜视着楚秋烟,忽地冷笑道:“美人怀中两座峰!”看来真是喝多了。楚秋烟听哥哥如此调笑,如何不怒。

楚秋水“腾”地一下站起,直瞪着楚秋烟,楚秋烟自也丝毫不惧,反倒踏一步。骆冰瞧出尴尬,忙打圆场道:“两兄妹别伤了和气,都是些醉酒之言,别为此动气……”话音未落,却见楚秋水“噗通”一下,昏睡不醒了。

楚秋烟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骆冰与欧阳清只得扶起楚秋水,半拖半拽,将他放入后面柴房。

楚秋水醉倒在柴火,翻了两个身,忽地“哇”一下,吐得满地、满身都是,顿时臭气熏天。

楚秋烟见他醉的厉害,怒气渐消,替他将外衣除下,服侍在一旁,骆冰与欧阳清自然又到外头喝酒去了。

骆冰、欧阳清聊的开心,楚秋水睡的舒服,楚秋烟守在哥哥身边,也是心满意足,四人各有各的快活,不知不觉已是三更。

欧阳清虽已有九分酒意,仍是念念不忘小月,眼看已近三更,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直回大理寺去。

骆冰一人孤坐,无处可去,甚是无聊,酒意涌,趴在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