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科幻网游 > 王妃她医毒轻狂 > 第九章 重逢的人

“听闻令千金这会儿不在府?”靳尘继续追问。

“确实如此,这丫头就是没个安分的时候。”楚绍元答。

“那楚相可知楚大小姐去了哪儿?”

靳尘会对柳梦妍这么感兴,楚绍元和柳梦妍都觉得很意外。就算柳梦妍传闻无数,容易引起他人的兴,可到底她都是靳祸的未来皇妃,靳尘无缘无故不可能对弟弟的感兴。

难不成,他是发觉了“江学”的身份就是柳梦妍?

“微臣不知。那丫头,微臣是管不住了。”楚绍元心中有疑虑,但面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顺着靳尘的话往下说。

“楚大小姐几时会回来?”靳尘还是不死心,又问道。

这个问题再回答不知,便显得有些糊弄人了,楚绍元只好答:“天黑之前总是会回来的。”

未出的姑娘,夜里总在外头游荡,便显得不妥了。

“四皇兄,你对柳梦妍这么感兴做什么,你可别忘了,柳梦妍与咱们六皇弟还有婚约呢,你对柳梦妍这么感兴不好吧。”四公主可没忘记次那笔帐,一听靳尘这般夸奖柳梦妍,她就觉得来气。

“四皇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皇兄只是听父皇说得多了,才想见一见楚大小姐,又不是存了非分之心。”靳尘并没有因四公主的说法生气,但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四公主说的正是柳梦妍和楚绍元想问的,对于靳尘的答案,柳梦妍还是觉得有几分古怪。

靳祸在一旁没说话,微低着脑袋,掩下眼底的颜色。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影响楚相和江大人商议正事了。”靳尘主动起身要离开。

四公主不乐意,可也找不到留下的借口,只好随靳尘几人一起出去。

书房里留下柳梦妍和楚绍元两人,楚绍元瞪了柳梦妍一眼。

“还不快去把衣服换回来?太胡闹了!”

柳梦妍反驳:“这也不能怪我,要不是江流那小子把三人带回来,我能刚从刑部回来就碰他们吗?”

“你少推卸责任,皇把司刑主事这个官位给你,又不是真的要你当官,宫里那案子都已经结了,你也差不多可以辞官了。”楚绍元道。他这女儿要是男儿身,他也就不用愁了,作为女子未免锋芒太过。

“辞官?我这才几岁就辞官,你一把年纪也没见你辞官,怎么也得你先辞了我才能辞吧。”柳梦妍毫不给面子地驳了回去。

楚绍元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死丫头说话就是气死人,半点没把他当爹看,哪家的女儿会这样跟父亲说话的。

“好了好了,你快滚出去换衣服!”

柳梦妍应了一声,却没有乖乖地回去换衣服,而是转身就离开了左相府。现在的她,就算换回了女装,一出现在四公主和四皇子的面前,他们二人就是再迟钝,也不至于看不出江学和柳梦妍就是同一个人。

出了左相府,柳梦妍进了邀月楼,这邀月楼里,第十一层还有一间专属于她的雅间。

彼时她摇着扇子,走在第十一层空旷的廊道时,前面出现了一道纤细的少年身影,那少年坐于轮椅之,慢慢地推动轮子,显得不急不缓,但也显得有几分吃力。

说好的没人的第十一层,现如今却放了一个身有残疾的少年来了,这岂不奇怪。

出于对这少年的好奇,柳梦妍走了前,没有冒昧地替这少年推轮椅,而是开口问道:“你去哪儿?”

少年回过头来,看向柳梦妍,对目光时,柳梦妍才蓦然发现,这少年她见过。

去福满楼的那次,在二楼看见的少年,也正是眼前这个。

他看起来年纪与她相仿,这样的年纪就有资格踏入邀月楼最神秘的第十一层,这少年的身份更令柳梦妍好奇了。

“你是什么人?”这少年面色平淡,质问的语气不算冷漠,但透着十足的疏离。

“你猜?”柳梦妍一脸笑眯眯的神色,要是连她都绷着张脸,她跟这少年就真没法对话了。“

“常人想要硬闯,根本不可能闯到这第十一层来,你便是今年的赏月才女吧。”少年很快便说中了。

柳梦妍女扮男装来到这里,才会让这少年多思考了一会儿。

但也正如这少年所说的,常人硬闯根本闯不进来,而这少年更是个残废,更不可能靠的是硬闯。

“难不成,你是往年的赏月才子?”柳梦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等着这少年也报名来。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如柳梦妍所愿,告诉她他的身份,自顾自地推着轮椅朝着廊道尽头去了。

柳梦妍收回目光,不再多做纠缠,不愿告诉她也罢了。

刚欲朝着自己的雅间去时,忽听得这邀月楼里响起一片喧哗声。

邀月楼那么大的地方,喧哗声能让在第十一层的她都听到,这引起的轰动到底得有多大。柳梦妍不免好奇地从廊道的栏杆处望了下去。

便见一名紫色锦衣的男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名男子的身,可谁也没胆量放肆地前靠近此人。

要说柳梦妍在这天圣朝最熟悉的人,除了家人以外,就是楼下这一个,已经熟悉到不用多想,远远看到一个背影就能立即知道他是谁。

这一位,正是阴晴不定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的锦王靳如瑜。

她虽然不信靳如瑜喜欢她的鬼话,但是靳如瑜帮过她,她好歹也想将靳如瑜当作友人。可这位友人,善变得很,看了别家的姑娘,转头就把她当作了陌生人。

对此,她心里的怨念不少。

靳如瑜似是有所感一般,抬头朝着楼看过来,竟在空中,她与他的目光交汇了。

柳梦妍没有移开目光,更没有惊慌失措,继续定定地看着靳如瑜,她一不害羞二不心虚,没有移开目光的道理。

先移开目光的是靳如瑜,她看见靳如瑜转头对手下说了什么,不过距离阻隔之下,她完全没有听到靳如瑜说的什么。

随即,靳如瑜了楼梯,大抵是朝着第十二层去了。

柳梦妍也收回了目光,进了自己的雅间,可没过多久,有人过来敲响了她雅间的门,进来的是名眼生的中年男子。

“这位公子,第十一层不是谁都能进的。在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但是还请公子给个面子,现在离开这第十一层。”中年男子一进来便开口道。

柳梦妍眉头一皱,她十一层时,分明已经将邀月楼给她的通行令牌出示过了,这会儿却有人过来要求她离开第十一层,这实在是古怪。

“分明是你们邀月楼给了我这间雅间,如今却又将我赶出去,这算什么意思?”柳梦妍又将令牌拿了出来,给这中年男子看。

“公子,在下便是这邀月楼的楼主,不管是谁给了公子这块令牌,现在都请公子离开。”中年男子看到令牌时,面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没有改变说法。

“你们邀月楼现在是不顾信誉,在跟我提出这种要求吗?还是怀疑我这块令牌是假的?”柳梦妍微恼,没想到邀月楼还能有这种破事。

“在下相信公子的这块令牌是真的,只是有人请公子出去,在下也只是依言行事。”

“依言行事?你既然自称是邀月楼的楼主,还需要依谁的言行事?”柳梦妍不免怀疑这中年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这邀月楼,在下是楼主,可也不是在下开的。公子若是执意不走,在下便要叫人来了。”中年人没有要跟柳梦妍商量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将柳梦妍赶出去。

柳梦妍不免一头雾水,既然这中年人说要喊人,想来也没有骗她,真是这邀月楼的楼主。可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的雅间,这么短的时间里,还能得罪到这邀月楼真正主人的头?

这也令柳梦妍不免想起她先前在第十一层廊道看到的那名少年,若是那名少年就是这邀月楼真正的主人,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柳梦妍立即起身,朝着廊道的尽头走去,她还记得那名少年进了哪间雅间。

中年人见柳梦妍出了雅间,本以为柳梦妍识地走了,等他走出雅间时,柳梦妍已经冲进了轮椅少年的雅间里。

那少年就坐在窗边,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雅间中的垂挂之物轻轻颤动,屋子里安静得只剩细微的摩擦声,这少年坐成了静物。

“是你让那人将我从第十一层赶出去的?”柳梦妍语气还算平静,走到这少年边的凳子坐下。

“在下又不认得你,为何要做那种事?”少年头都未曾回,便答道。

“你知道我是谁,我才算不认得你。”

“在下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你从这第十一层除名,你来在下这里质问,也只是白费力气。”少年的声音一如他的容貌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清冷冷的,虚弱无力的。

“我倒是好奇,你是靠什么登第十一层的?”说到这里,柳梦妍已经差不多信了这少年的话,这少年就是给人一种不屑于撒谎的感觉。

“你可以,在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少年依旧不给柳梦妍一个答案。

“我看你行动不便,身带重疾,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年纪又小,要有资格进这第十一层的话,若不是靠的才华,就是靠的家族的庇荫。可若是后者,我就更好奇你与邀月楼真正主人的关系了。”柳梦妍的话可谓是毫不留情地揭了少年的短处。

这少年短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看便知他这副糟糕的模样已经很久了,想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不至于听不得她这番话。

果然听完柳梦妍的话,少年面色波澜不惊,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都不是。”少年道。

这个回答使柳梦妍惊讶,除了这两种可能,剩下只能是这少年身份非凡,不是靳彦这样靠皇子名头,而该是像靳如瑜这样真正的权势滔天。

可这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种本事的,她也想不出这天圣朝有哪个地位不凡的人是个病秧子。

“你是大夫?”

本以为这少年不会再说话,忽然听得这少年主动开口,柳梦妍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

“是。不过你这样子,不是大夫也能看出你身体有多不好。而且,这都快入冬了,吹冷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话是这么说,柳梦妍也并没有去关窗子,这都是这少年的事,他们不熟,她擅自帮他关个窗,没准还会遭嫌弃。

“替在下关了吧。”少年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总算正眼看了柳梦妍一眼。

柳梦妍一愣,这少年乐意让她帮忙,真是难得。

同样短命,但这少年跟靳祸真的不太一样,这少年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样,好歹靳祸看起来还没有这么脆弱。性子更是截然不同,这少年活得高傲清冷,更像靳如瑜。

柳梦妍起身替少年关了窗,转身之际,碰掉了桌的茶杯盖。

少年俯身捡,柳梦妍见他捡得吃力,赶紧蹲下身子帮忙,顺势撞了一下少年的手腕。

少年似有所察,看了她一眼。

起身之际,柳梦妍一边将杯盖放好,一边开口道:“两年吧,如果好好注意身体的话。”

少年放在膝盖的手指收了收,面色倒是淡然。

“两年也好,两日也好,所差无几。”少年淡淡地开口道。

“你死了,没有人会为你落泪吗?”靳祸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做出这番对尘世毫无留恋的模样过,或许是有那么一些人活着不如死了,可她看眼前这少年,轻易死去倒是让人觉得惋惜。

“没有。”少年答得平静。

“那有人想让你赶紧死吗?”柳梦妍又问。

“有很多。”少年依旧答得平静。

“那你就甘心让那些盼着你死的人称心如意?”活着不需要太多理由,就算只有一个也够,她能想到的理由有很多,可这少年一个都想不到。

“在下从不在意不喜在下的人,为何要因为那种人影响自己的情绪?”少年道。

瞧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生无可恋的模样,柳梦妍个喉咙卡了刺似的淡疼。又不是活腻了,少活两年不在乎,英年早逝总是令人感慨的。

“你这才几岁,别说得跟什么都已经看开了一样。少年人,怎么可以没点情绪。这凡尘必定还有你留恋的地方,不然你就不是不在乎生死,而会选择了结自己的性命。”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之所以没有自我了结,是因为觉得自我了结的都是懦夫。在下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并非懦夫。”少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不是在跟柳梦妍争辩,只能算是很给面子地应几句,没有直接无视她。

“如果你的身体健康,你还会抱有这种是死是活无所谓的想法吗?”

“在下不知。”

“我怎么在你这里说了那么多,我可还得去找将我逐出第十一层的人,先走一步了。”柳梦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立即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一时半会儿她也不可能改变这少年的想法,自然不好再继续浪费时间。“

“姑娘,在下虽然不是这邀月楼的主人,但是也确实知道这邀月楼的真正主人是谁。”

柳梦妍才刚转身要走,少年却又忽然开口道。

柳梦妍自然停下了脚步,“你愿意告诉我?”

这少年会知道邀月楼幕后之人的身份,显得理所当然,邀月楼将第十一层空出来,本来对外宣称这里只留给邀月楼的主人,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柳梦妍,借着赏月诗会,得到第十一层一间雅间的意外之喜,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听说过还有谁能进入这第十一层。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现身于第十一层的人,跟邀月楼的主人总该是认识的。

“姑娘若是替在下做一件事,在下便告诉你。”少年微笑着答。

“你先说来听听。”

柳梦妍气恼归气恼,很想知道是谁出尔反尔,欺负到她的头,可要是这少年开出过分的条件来,她必定拒绝。

“在下听说姑娘还有一位胞弟,名唤‘江流’,在下想知道为什么他叫‘江流’。”少年直视着柳梦妍的双眸,问道。

柳梦妍一怔,然后便笑了,一直以来,只要她在的地方,无论是好的目光还是坏的目光,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好奇江流那小子。

“为何要问江流为什么叫‘江流’,而不是我柳梦妍为什么叫‘江雪’?我们二人的名字相似,我是姐姐,自然是先有我的名,再有我弟弟的名。若论含义,应当是我的名字更值得推敲吧?”

柳梦妍不答反问,这名少年总是能轻易地引起她的好奇心,他本人的存在令她好奇,他问出的问题也能令她好奇。

“在下并不好奇姑娘的名字,还请姑娘回答在下。”少年神色未变,也没有因为柳梦妍调侃的话多露出一分笑容来。和她对这少年满心好奇不同,这少年似乎对她毫不在意。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就算想从你口中听到消息,我也不可能随便编一个答案出来糊弄你。”柳梦妍并不因为自己在少年这里被放在了漠不关心的位置感到气馁。不过这少年对她的倒霉弟弟有兴也令她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