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武侠仙侠 > 定五洲 > 第119章 必将有人命丧在此

第119章 必将有人命丧在此

沈渔轻盈落在俞子烨身侧,张狂的眼神扫向面前众人:

“你们可要想好了,是五洲要紧,还是这将死之人要紧。”

说着沈渔便伸手拉住了俞子烨后脑的头发,将她的小脸露出来。

“你!”

沈言鹤牙关咬紧,剑柄都快要握碎了。

“哎,”沈渔轻轻举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交易未成,谁也别动。”

僵持不下之时,在石台正中被邪力束缚着的俞子烨,忽地发出一声嗤笑:

“拿我一个将死之人做筹码,沈渔,你当真是一无所有啊。”

沈渔面色一沉,眸光扫向俞子烨:

“筹码再烂,”他视线望向沈言鹤,“也有人想要不是吗?”

“那一晚……咳咳……在天台取你元神那一晚,”

俞子烨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低沉却清晰可闻:

“我以为你早已悔悟。”

沈渔眸光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虽不可控制地终是入了魔,却并没忘记之前的事情。

他声音低沉说道:“我就从没有过退路。”

没错,他从未给自己留过退路。

年少的他,杀害父亲沈云致的时候,未曾想过退路。

如今剑指五洲,扼着五洲命脉,他更是无路可退。

“沈渔,”沈言鹤沉声说道,“八百年前,你夺去我的元神,我的名姓,这一切,我都可以略去不计。”

他眼中的火光更胜:“可你手那千百无辜生灵的血,却无法原谅你的罪行。”

“我不同你做交易,”沈言鹤举起剑,神色凛然,如青云出岫般冷而不傲的杀气,弥散在他周身:

“五洲和俞子烨,我都要。”

沈渔失笑,叹息着摇了摇头:

“兄长,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说着身形一闪,来到石门之外,一道邪力骤然攻向沈言鹤。

衣袖一挥将孟长海和连双双送远些,沈言鹤提气迎战。

这是他同沈渔,近千年未完的恩怨。

聚起水行之力萦绕在周身,沈言鹤提剑利落挡掉沈渔的来袭。

只见他身形如鹤,银灰色衣袍翩然翻飞,一跃来到沈渔的身后,直攻而去。

沈渔神色一惊,腾空错身才险险躲过了这一剑,可衣袖却还是让沈言鹤划破寸长。

他眼神阴郁了几分。

年少时修炼,他就算是心法背的再牢,也总是抵不过兄长过人的身法。

他便偏执地觉得,是父亲给他传授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沈言鹤不远不近地恰好看到沈渔脸的表情,了然道:

“你不会现在还觉得,是父亲单独传授了我什么吧?”

沈渔被一语激怒,他周身的邪气令人不敢轻视:

“少废话。”

沈渔掌心化出一柄墨色长剑,周身缠绕着地鬼之力,一双眼在寒冷的山风里烧得火红。

沈言鹤轻巧应付着沈渔的来攻,单凭他的身法,沈渔就难以望其项背,这是在千年前就已成的定局。

沈云致对二人,一视同仁。

而身法,最重要的就是要以谦逊之心,无数次不厌其烦地修炼,方能大成。

沈渔急功近利而又性急的天性,注定了他无法在修炼路有所成就。

无论是拥有再高深的灵力,亦或是再神通广大的邪术,道心不足,便改变不了结果。

沈言鹤一剑扫向沈渔肩头,他侧身堪堪躲过,一缕斩断的发丝飘落在地。

沈渔轻轻擦着脸的伤口留下的血,冷然道:

“兄长,你就如此放不下个女人?”

沈言鹤长身立在一旁,没说话,神色中的毋庸置疑替他做出了回答。

沈渔笑了笑,抹掉指尖的血:

“你倒不如同我说,你不想要,我也不会同你拼死相争。”

沈言鹤挽起剑,腾空而起,衣衫在月色中透着冷冽的光华:

“她舍命护我,我又怎能让母亲的悲剧重演。”

闻言,沈渔竟愣在原地。

母亲的死,的确曾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始终将母亲的死,怪罪在父亲的身。

连带着,也对兄长产生了绵延的恨意。

却没想到,自己竟做了同样的事……

沈渔恍神间,沈言鹤利落的一剑落在他身前。

一股纯净而强大的灵力,顺着伤口流窜进沈渔支离破碎的心脉。

“咳……”

沈渔半跪在地,用剑支撑着自己,一口血吐在面前的地。

沈言鹤垂眸看着他,低声说道:

“打开墟源,放了俞子烨。”

“不然呢?”沈渔虚弱地笑着。

“不然我便取你的命。”

沈言鹤的言语和面色,比寒夜更冷几分。

沈渔一边虚弱地咳着,一边隐忍不住嘴边的笑意,低声念着:

“兄长……咳……我还是太了解你……太了解你了……”

“你说什么?”

沈言鹤不悦地眯起眼,看着已经站不起的沈渔,心里没半点怜悯。

他举起剑,直指沈渔的元神,冷然道:

“送你路。”

然而还未等长剑落下,却有两个声音打断了他:

“言鹤,不能杀!”

只见孟长海和谭月竟同时出言阻拦,沈言鹤眼神瞥向他二人。

“你说什么?”一边的温琢冷冷问道。

她只知道沈言鹤这一剑杀不死这邪灵,但为何不能伤之?

钟啸和俞老三也刚到,忙赶来,钟啸急切道:

“沈渔元神里封印着万千邪灵,沈言鹤就这样击破,不但伤不了他,还会使元神破裂,引来大祸!”

沈言鹤手腕一转,剑尖按住了正要动作的沈渔。

“呵,她说的是真是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渔嘲弄着,指尖轻巧拨开沈言鹤的剑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石门前:

“怎么样,交易是做是不做?”

沈渔沉声说着,扶着长明灯,一脸阴霾地望着沈言鹤。

“沈渔,”温琢清泉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杀不了你吧?”

她走前,瘦小的身子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温琢此时将自己邪力这才尽数释出,让本想阻拦的众人心里也都一震。

她的邪术修为,绝不在谭月之下!

眼神一转,沈渔看到来人,阴沉道:

“官温琢,你还活着?”

“是啊,托你的福,差点就流放极南了。好在,留了条贱命。”

温琢讥讽着,长剑出鞘,灭灵剑的剑灵呼啸着缠绕在剑身之。

“灭灵剑?!”钟啸惊道。

官飞尧不是最怕温琢拿到这把剑,怎么如今却还是在她手!

和沈渔同样面露惧色的,却是站在一旁的谭月。

她知道,灭灵剑一出,今天必将有人命丧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