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武侠仙侠 > 定五洲 > 第77章 不如跪下求我

这天俞子烨正在墨庭内读书,忽地听到有些脚步声,却不是沈渔的。

“谁?”

待那人走到门口,俞子烨干脆先出声问道。

“主召你去寝殿。”

来人说完便消失了,甚至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是谭月的声音。

俞子烨也纳闷了,沈渔离开内这么久,一回来就搞什么幺蛾子,竟然叫谭月来唤她,还去寝殿……

事情透着蹊跷,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可想到那密室中的宝匣,沈言鹤的元神近在咫尺,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了。

谭月此时刚刚离开了墨庭,她气血微弱,心脉受损,只凭借着自身全部的修为和猎取来的元神的灵力,勉强将沈渔的命留住了。

可他元神之内封锁着的强大地鬼之力,若是得不到净化,沈渔入魔是早晚的事。

俞子烨,你若有办法用水行之力最后救起沈渔,那便是五洲之幸。

若是就这么让他命陨,那便回天乏术了。

踏入沈渔的寝殿,内里没点烛火,借着晚霞的余晖,俞子烨远远看到卧榻似乎有人。

然而此时,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运起灵力护住全身。

好强的邪气!

心脉之间的压迫感快叫她喘不气,沈渔这般强大的邪力竟不做收敛,莫非是……

俞子烨悄声走近一看,沈渔青白色的主袍满是血迹,面色苍白。

她伸手探沈渔的额头,神色大骇,沈渔的元神,竟快要被邪力反噬殆尽!

她急忙催动灵力护住沈渔的心脉,手却不忘摸索着他身的钥匙……

明明之前他就一直带在身,怎么如今却没了?!

一边着急着,俞子烨一边想起来,沈渔这样子,不可能唤她来此,必定是谭月送回来的,莫非是她拿走了钥匙……

啧!俞子烨满心烦躁。

又想到操控之术也才学了五六成,如今没办法就这样让沈渔死去。

谭月此举,兴许也是让自己不得不救起他。

长叹一口气,咬紧牙关,俞子烨坐在床畔,催动元神内的水行之力,让蓝色的灵力缓缓流入沈渔的心脉之间。

片刻,她身体猛地一震,也是小看了这股邪力的程度。

地鬼之力在心脉中毫无规律地逆流着,她不得不用更为庞大的灵力去生生推动心脉流转。

危机关头,俞子烨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抵触和杂念,专心感知着水行之力的流动。

然而她本就不甚熟练,元神也禁不起如此强大的力量流动,沈渔体内的那股邪力才化解了三成,她便自损三千了。

就那么一晃神间,邪力竟压过了俞子烨的灵力,反噬而来,直直流入她心脉间,直击元神。

“咳!”

俞子烨一口血吐在沈渔衣袖之间,只得扶住床沿保持平衡。

剩余些许灵力还在护着沈渔周身,她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催动水行之力。

沈渔能否醒来,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俞子烨虚弱地坐在床边的地,心里愤恨想着,若自己是桐定主,定将那操控之术抄写个百余份。

省得唯一习得的人做了恶,倒要凡仙生灵陪葬……

好不容易将心脉间的灵力收回元神,此时却压制不住元神内的邪力,俞子烨面色一白,手搭在床沿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渔悠悠转醒,感知到元神内有三分清明,便急着调息,压下邪力。

然而刚坐起来,便看到床边一个小小的身影。

沈渔神色复杂,低头看着自己衣衫颇新的血迹,和俞子烨脸的血痕。

莫非又是她救了自己?

他记起几日前在闭关之时,地鬼之力突然不受控制,飞速吞噬了自己大半颗元神,似乎是谭月一直在旁,这才护住了自己的性命。

但此时元神之内却有一股清明之感,是水行之力的净化之效……

莫非谭月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沈渔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却注意到自己散落的衣襟。

他冷冷笑了一下看着俞子烨,她又在自己身寻找钥匙了。

他之前就有所预感,沈言鹤的元神所在,已经被她找到了,于是便将钥匙妥善安置了。

今日这丫头果然又趁机来寻。

呵,救自己也不过为了那未完的操控之术罢了。

习得之后,不还是要献给沈言鹤。

沈渔如此想着,眼神中冒出火光。

谭月,俞子烨,一个两个救起他,竟都是为了沈言鹤!

他如今坐到五洲最高的位置,除了水行之力他呼风唤雨,怎的就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女子……

谭月始终是放心不下,便一直在沈渔寝殿外悄悄观察着。

她隐蔽着身形,从窗子看去,沈渔正醒了过来,坐在床榻看着俞子烨,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沈渔暂时脱离了险境,谭月便打算离开。

她正攥着一封手书,是给沈言鹤的。她打算留书群青之谷,与他当面相谈。

然而她却被沈渔的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凉气,神色惊慌。

俞子烨许是灵力损耗太大,此时正失去了意识。

而沈渔暂做调息后,便将俞子烨抱起丢在了卧榻之,衣袖一挥便褪去了她的外袍。

连谭月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她本想着将俞子烨召去,顶多也就是损耗些修为将沈渔救起,却没想他竟有此歹意……

她一时间六神无主,攥着手书有些惊慌失措。

犹豫了再三,转身离去,消失在风里。

沈渔自然感知得到谭月的动静,他回过头看着窗口外的夜色,阴邪地笑了笑。

一阵风过,窗子便关了起来,屋内烛火摇曳。

他回身走到床榻边,将俞子烨的心脉和灵力封锁住,手脚利落地取来一颗丹药,捏起她的下巴,用灵力强送服了下去。

沈渔眼中带着些恨意,面却是自在得很,虽看似一直在轻笑着,可眼底的冷意却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他聚起一道灵力便将俞子烨双手束起,固定在头顶悬梁之。

此时俞子烨意识还尚未恢复,半跪在榻,小脑袋耷拉着,用木簪束起的发髻此时也半散落开来,细软的黑色长发顺着肩头垂落下来。

沈渔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在茶盏前坐了下来,端着杯热茶,欣赏着美人落难的场景。

他盯着俞子烨,狠心地想着,你也别怪我沈渔恩将仇报,你不也是别有所求吗?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跪下来求求我,你我都落得个满意快活。

他虽然不懂爱,却深知痛为何物。

他沈渔虽然一无所有,但他也知晓,眼看着近在眼前却最终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痛苦的。

兄长,你可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