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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第四天

第四天,安抚镖局终于熬不住了,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最初时,本想一起冲出去,但谁冲头?都不愿意呀。

一时间,这个看起来最可行的办法,却因为没有人愿意冲第一排,只能搁置。

到如今,就是想冲也没力了,第二天晚时就已经没水了,第三天就没食物了。

杨振东没有死,不过也跟死了差不多,内腑受了音震内伤、身还中了四枚飞镖,双耳亦是失聪。

这样一来,没有杨振东这个总镖头,安抚镖局就彻底的乱了。

突然!就听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声音冰冷,声色清幽,发音之人内力不弱,整个镖局都能听到:

“安抚镖局的人都听着,我们是昆吾派的,你们假扮双剑门,害死我江长老,劫我镖货,杀我弟子,此乃血仇之恨,按江湖规矩,我派立下战旗,如有不服者,只管闯出!”。

这一段话,只把整个安抚镖局的人惊呆了。

也有先知先觉的,心中一叹:“果然是昆吾派!!”

跟着,镖局底层众人脑子里一转,心说:“是面人惹的祸事呀,为什么要让我们陪葬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杨辰,杨振东的义子,现在镖局由他主事。

杨辰见此,也是害怕。

不是说昆吾派不敢动手吗?现在不仅动手,还有灭他安抚镖局满门的意思。

还有一点让杨辰想不通,昆吾派那来的这么多高手!

面对众人目光隐隐带有仇视,杨辰顿时色厉内荏道:

“事以至此,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当下,我们要团结一心,一起冲出去”。

杨辰说的话,如是换了杨振东来讲,可能还有点作用。

不过,他这话在众人听来,也觉得在理,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要想个法子冲出去。

就在此时,昆吾派女声再次回响:

“我昆吾派乃玄门正宗,不愿行那灭门抄家的事,本着只纠首恶,其余从宽的原则,限在明日午时前,凡放下武器,并献出五百两赎罪银者,可免一死!”

只听此女声,话锋一转,语气一硬,言中森冷异常:

“时辰一到,鸡犬不留!”

话音一落,刚才杨辰那些话就等于是放屁了。

有了‘生’的希望谁还理你呀,也没人招呼,安抚镖局众人,全都是一个心思账房。

五百两银子自己没有,但账房里有呀,账房没有总镖头房里总有吧,要不他老婆房里也应该有吧。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带头人,跟着按抚镖局内所有人都‘以身作责’的行动起来,就一个字“抢”。

片刻后,整个安抚镖局就鸡飞狗跳,甚至出现了挥刀相向的局面。

对于安抚镖局的内哄,向天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知道了。”

这是向天笑的回应,很随意,声音很平静,声调无有一丝丝波动,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

得了掌门的明示,璃儿退了出去,又了房顶,目光落在下面的建构宏伟的院子里。

此时,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皎白的月光,与不时扬起的鲜红融合在一起,平添几分妖艳。

那里,正在演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

安抚镖局内,惜日的同伴,正在举刀相向,刀砍了人,人就会流血,许多刀砍了许多人,就会流大量的血。

随着鲜血的不断增多,整个院子都被染的血红。

璃儿的心里开始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她惧的不是敌人,却是自己视若兄父的掌门向天笑。

就见向天笑很是淡然的坐在桌前,手中抚着一盏酒具,缓缓而饮。

他正在回忆前世看过的一本书,书里弗洛伊德有这样的一段话。

弗洛伊德说过:“在有意的自杀之外,还有着半有意的自我毁灭,它巧妙的应用某种危险,以偶然发生来掩饰”。

人的思想,分为意识和潜意识。前者是我们能感觉到的,后者是我们感觉不到的。

正是在这种我们感觉不到的潜意识层,存在着一种可怕的力量“无意识的自我毁灭”。

举个例:一对夫妻,丈夫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

他们去参加舞会,在舞会,妻子跳得非常好,大放异彩,赢得了大家的赞赏和掌声。

但丈夫很不高兴,低声对她说:“你这个无耻的荡妇,又要做婊子了!”

妻子很伤心,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驾马车出行,她在马厩里挑选了一匹烈马,结果,她摔断了腿。

这件事,要说是意外明显是不成立的,她的这种自我毁灭是在一日一夜内完成的,她的潜意识暗示着她,去摔断腿,这样就不会再跳舞了。

最终把她引向了“意外”。

…………

安抚镖局也同样如此。

连续四天的被围,不断的有人死去,水食断绝,已经让整个镖局陷入一种恐怖的慌乱之中。

杨振东倒下了,全镖局下被死亡压抑感围绕,让人闷的快要发疯。

甚至有人曾生出这样的念头:

“与其如此折磨,不如一刀下去死了痛快。”

璃儿那一句“鸡犬不留!”成了‘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人性的本恶开始暴发!

血腥的杀戮开始!

杀人的不是昆吾派!

杀人的是安抚镖局自己!

流的是安抚镖局自己的血!

偿还的!却是昆吾派的血仇!

安抚镖局完了!

……

“孙四,你砍我,有本事去砍外面的呀”

“你傻呀,我能砍过外面的还砍你作什么,你把你手的银子给我,我出去后会帮你照顾你妹妹的。”

“我去你大爷,拿命来,你死后,我会帮你照顾你媳妇的。”

如此之类一直在安抚镖局演,这二百多号人的安抚镖局顿时成了乱斗场所。

这一直杀到天黑,才有一个汉子抱着一个布包,满身鲜血的跑出来。

将布包与武器小心的推到红线外,生怕自己的手出了线。

这时从房顶跳下一个白袍青年,检查了一下包里的银子,说了一声:

“走吧,我昆吾派讲信用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二个不是现银,是银票,也走了。

然后,就是一堆人跪在红线那里等着检查,其中有一个人拿的即不是银票,也不是银子,是一堆首饰。